小沫这辈子为什么没有听他临终前的傻话,选择与她奶奶和大伯在一起?
还有她奶奶手中的那张假借条和家里的那些证件,到底是谁拿走的呢?
张启年开口了。
“晓燕姐,我之前找到你在永安市春田小区的家时,碰上了一个自称是你婆婆的人。
那人对我很不客气,还说你是个贼,偷了她九十万块钱逃跑了……”
“贼?”
杨晓燕一愣,然后愤怒地一拍桌子,道:“庆军他妈太过份了,这简直就是诬赖!我没有偷钱,再说了,她哪来的九十万块给我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把我和小沫赶出来了,还要造谣毁我名声!
上次我就不该因为庆军对他们手下留情。我应该再打得狠一些,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气死我了!”
张启年继续说道:“听说她还报了警。”
杨晓燕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报警也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没做过贼,没偷过东西,不怕查!”
杨晓燕一转头,看到抱着碗作惊吓状的周沫,收敛了一下怒意,安慰道:“小沫你别怕,妈妈不是贼,不会被抓走的。”
周沫放开咬得生痛的嘴皮子,为了弄点眼泪出来,她也真是拼了。
报警她不怕啊。那张借条本来就是假的。而且被她拿走了,放进了只有她才打得开的系统背包里。
但这个叫张启年的古怪人,一直在盯着她啊,盯得她心里发毛。
她身上秘密太多了,而且这人目的不明,她不能露馅。
两颗泪珠顺利地从眼眶里滚出来,周沫边哭边喊:“妈妈,我不要你被抓走!呜呜……妈妈…妈妈…爸爸……”
疼啊!
人家演员说落泪就能落泪,她不行啊,没演技就只能靠咬痛自己才能产生泪珠。
她还没控制好力度,嘴里都有血腥味儿了,太惨了!
张启年看到周沫哭,尤其是她还喊了一声“爸爸”,他心里狠狠一痛,赶紧上前抱住她,道:“乖啊,小沫不哭,小沫别怕,警察只会抓坏人,你妈妈是好人,不会被抓的。”
周沫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恶意,但也许是他伪装得好呢?
周沫挣开张启年的怀抱,扑到杨晓燕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好像怕别人把她抢走似的。
杨晓燕一下一下地拍着周沫的后背,轻声安抚。
她想起糟心的婆家人,也开始掉眼泪。
张启年后悔了,他不该试探的!他吓到她们了,把她们都惹哭了!
“晓燕姐,你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住你们家对门的那个大娘告诉我的。
你婆婆的确报了警,但人家查了一下她和她大儿子近几年的经济状况,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拥有那么大一笔钱。
你是清白的,案件已经定性了。”
杨晓燕听他这么说,才平静了下来。
她抹了抹泪,感叹道:“他们老周家,除了庆军,怎么就没一个好人呢?”
杨老九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谁不是好人?”
杨晓燕看向门外,问道:“爸妈,小满,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相亲相得怎么样?”
张启年看见杨老九,情不自禁地躬起背,缩起了脖子,眼神闪躲。犹如一个犯了错被班主任罚站的小学生一般。
哪知杨老九直接走了过来,拨开站在他前面的杨晓燕,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杨老九道:“您就是给我们村捐钱修路的张少爷吧?好人啊……”
在杨老九不停的夸赞声中,张启年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对啊,他现在是“大好人”张启年,不再是拐了人家女儿的周庆军了。
张启年恭恭敬敬地对杨老九道:“伯父您好!”
看上去,岳父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如果那晚自己鼓足勇气敲开这扇门,恭恭敬敬地对他说一句,“伯父您好!我上门来求娶您的女儿”,他也许就不会反对自己与妻子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