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惜。”这次轮到安欢颜附和。

她们两人的话语还是那般简单，每个字都认识，然而组合起来，却变得犹如复杂难解的天书一般，根本不懂。

她们两人的对话几乎句句带着可惜二字，可是无论是对话的主人，还是静观旁听的杜鹃和李铁都明白那可惜二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前几句杜鹃两人根本不明白她们是在交流还是在打哑语，倒是后面的几句还像人话，她也听懂了。

只是，那名叫宋晓茹的女子何时救过自家小姐？他们两人心中都有此疑惑。

“江陵之局，你是如何看破的？”宋晓茹问道。

“很遗憾，当时的我只顾着沾沾自喜，确实忽略了一些东西。其实事情很简单，事后想想便能看清楚。”

“我也觉得遗憾，你出手很快，那时的我根本来不及准备周全，所以留下了很多破绽。原本我没有打算那么就动手的。”

“对付徐家也不过是我临时起意，我自问也留下了许多破绽。其实，直到不久之前我才彻底想明白。”

“为何你认为那人会是我？”宋晓茹问道。

“你与文王殿下的关系不一般。”

“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宋晓茹十分不解。

“不，我当初只是好奇，所以派人调查了你的底细，后来张石失踪，直到十余日前，有人传信于我，我才想通的。”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只是这会令我更加好奇，你是怎么一步步解了我的局的？”

“京都城发生的很多事情，看似都是没有联系的，看似都是我布的局，别人或许没有感觉，但我才是那个体会最深的人，所以我也最容易看破隐藏其中的阴谋。”

“可是，万和楼的小翠和御史公子一事，我自问没有露出破绽。”

小翠和御史公子私奔，继而被御史大夫暗地里处死，然后惹上官司，御史公子被斩，御史大夫也归隐田园。

这件案子轰动朝野，向来大公无私，清正廉明的御史大夫竟然也会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

事情发生后，朝野有诸多议论。有褒贬御史大夫为人的，也有为御史公子与小翠的爱情而唏嘘感叹的。

有些传言传到了元辰熙的耳朵里，不论此案实情如何，不论结果如何，御史大夫终究是朝廷的人，他不可能允许别人私下里议论。

议论声渐渐变小，直到市面上再也听不到类似的传言之后，京都城再次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讨论声，这次他们讨论的内容换成了谁来接任御史大夫一职。

谁都知道御史台除了乐正绫还有两位需要人们警惕或者敬畏的存在，御史中丞魏署，御史中丞霍林海。

关于这段故事，安欢颜是亲身体验的。那段时间，就连安盛都在一个劲儿的问她，元辰熙到底会派谁接任御史大夫一职。

只是结果有些令人大跌眼镜，没想到元辰熙竟然让他们两人共同管理。那些站队的人都押错了宝，也都押对了宝。

然而，对于这件事，安欢颜始终有自己的看法，元辰熙最后必然会让霍林海接任御史大夫一职。

思维有些发散，意识到这一点的安欢颜很快就拂去了回忆起的那段往事。

“万和楼的东家是我安家，所以你的小动作逃不过我的眼睛。”

“如果我料想的不错，那时的你根本察觉不到这些，至于你的父亲，若是他真的看出来了，也不会隐而不报。”

“父亲确实有些自作聪明，也可惜了你的计谋，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不让人捅出来？”

“官官相护，既然你父亲决议隐瞒，皇帝又十分信任他们两人，无论我的人拿出何等样实质的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有道理。”

“明知是我所为，为何要处死柳香？”这次依然是宋晓茹在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