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哪儿知道颜昔这是在替他考虑,打得兴起,一时没刹住,一个拖拽,颜昔就被抡到一边。
施易这回是彻底被激怒了,一个鲤鱼打挺把壮士掀翻在地,扑上去就往死里揍,围观者看得惊心动魄。
那位壮士同房的几位好友看不过去了,摩拳擦掌了一番,围过去拉下施易,施易双手被擒住,猛蹬着长腿,怒喝道:“你们这帮龟孙子,知道小爷我谁吗?还不快放开!”
“施小爷,久仰大名,不过这李子树不是总长在你太尉府,别太嚣张了。”其中一名同房生嘲讽道。
“呦呦呦,以多欺少啊。我可最看不惯这种。”花容负手,轻飘飘走进被人团团围住的现场,众人自觉让道。
施易被架着,眼眶被揍得高高肿起,青一块紫一块,他只能从一条缝里视物,循声看到姓花的,他楞了一下。
“不用你多管闲事。”施易啐出一口血沫,不屑道。
“我也不想,可是你们实在是误了我用餐的兴致。”花容眯起丹凤眸,眸里冷光乍现。
那群同房生仗着人多势众,施易已经不顶用了,就花容一个强出头的,二话不说,撂了施易,拖住花容就拳脚招呼。
这一下,场面就更混乱了。
颜昔施易花容,三对五。颜昔文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施易用身体护着他,替他抗揍。花容一对三,刚踢飞一个,另一个又缠上来,他还要费心护着脸,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几脚。
范流棋心下焦急,尤其是看着施易被揍得几乎不成人样,心下竟动了恻隐之心。
“够了!你们都想被逐出山庄吗?”她大吼一声,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围观的惊鸿郎们兴冲冲地跟看斗鸡似得,一阵叫好。
其实,还是有人注意到她的,因为无巧不巧地,一条长凳就直直朝着她面门砸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弓腰抱头,紧紧闭上眼,虽然听到条凳砸在**上沉闷的声音,和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动静,可痛感却迟迟不来。
她耸了耸肩抬起一张疑惑的脸,看到一直默默用膳的草包七皇子挡在面前,人形阴影笼罩着她,她的心在暗影里猛地跳了一下。
云凛一脸隐忍之色,他现在很火大,不是因为自己挨了那么一下,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居然不听精神指挥,自发地跳出来替范小侯挨了一下……他杀气腾腾地盯着身前的人,盯得范流棋有些发怵。
那位劈手甩长凳的,看到被他砸中的男子左右摆了摆头,慢悠悠转过身时,四肢发软地僵在原地。因为他在那名男子眼中,看到了有如实质的杀意,人的直觉说准不准,但趋利避害的本能总能在紧要关头蹦出来。
云凛上前一步,那人就手抖脚抖地后退一步,直把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避,他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壮了胆,朝着那张戾气横生的脸呼过去就是一拳,云凛轻巧避开,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
“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饭堂里都静了。
随即响起痛苦的哀嚎声,声嘶力竭,嚎得众人小心脏皆抖上三抖。
云凛一把掷下手中无力垂下的腕子,那人捧着手趴在地上嘶嘶地喘息,云凛居高临下地冷眼望他,“还打不打?”
这句话是对那人说的,也是对场上还纠缠在一起暗中角力的人说的。
花容见翎王总算出手了,一把放下手中揪着的衣襟,掸掸身上灰尘。
“呸,一个浣衣宫女生的皇子,还真把自己当皇子了……呵呵呵……”那个被折了手腕的公子怕是疼得神经错乱了,竟胡言乱语起来。
云凛眉脚微动,低笑了一声,略微狰狞的脸上忽地光华流转,熠熠生辉,一扫他身上狠厉之气。但是这一声笑不知怎的,让场上众人汗毛倒竖,倒吸一口凉气。
说出这句话的公子猛地清醒过来,连忙挣扎着想爬起身逃之夭夭,无奈手脚都不听使唤,他只能靠蠕动爬行,眼看着就要爬出门口,阴影笼罩下来,他噎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随即钻心的疼痛自小腿胫骨传来,他边咳边求饶,“殿下,小的错了,小的驽钝,小的……啊啊啊……”
云凛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脚下力道却不减分毫,他碾了一碾,又是“咔嚓”一声。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不敢直视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肃杀男子。
“认错了?嗯,本王接受。”云凛抬起脚,扫了堂上一圈。
众人皆觉得威严压顶,如履薄冰,不自觉地往后躲。
“还愣着干嘛,回房。”
云凛丢出一句话,跨过门槛扬长而去。
范流棋傻愣愣地从暴力场景中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跟上;花容路过那位断了一手一腿疼得差点背过气的公子,啧啧了两声,也出了饭堂;颜昔架起意识混沌的施易,穿过静默的人群,略有些尴尬。
玄武上房,经此一役,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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