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醒来听说外边关于她不喜二房小孙子的传言,气得头脑发晕,偏旁边薛氏没有眼色,扶着她坐起身时,一脸高兴道,“娘,您总算起了,小七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昨日周家来人,周老爷子给孩子取名沈未洛呢!”
说着,接过罗氏递过来的凉席垫子,靠在王氏身后,笑着低声询问“娘,您要不要去云锦院瞧瞧?小七像极了二弟。”
王氏冷眼瞪着她,语气不善,“没出息的蠢货。”那个贱命的活下来,二房的爵位别说怀庆没份,未远都未必有份,转而细细咀嚼着名字,回过神来,脸色愈发难看,“你说他叫什么?”
“未洛,沈未洛。”不等薛氏张口,罗氏抢声嘲讽地回道。
沈未洛,暗讽她想害他落地还是嘲讽她没有得逞?王氏心中怒极,一口气没缓过来,又晕了过去。
罗氏和薛氏吓得不轻,薛氏更甚,扭头朝外大喊,“快请大夫来,太夫人又被三小姐气得晕过去了。”
相比临安堂的鸡飞狗跳,云锦院静悄悄的,沈月浅还未从重生一事上回过神来,坐在摇床旁,手撑着脑袋,神情木讷,目光呆滞地望着里边的小婴儿。
周氏心细,生产时惊觉产婆有问题,上辈子又怎会因难产而丧命生出个死胎?她无法想象上辈子周氏经历了何种惨绝人寰的苦痛。
“阿浅,你不用守着我,昨日送你屋里的荔枝,再不吃不新鲜了。”刚生完孩子,周氏语声疲惫,视线从沈月浅身上移到摇床上的小婴儿上,笑容和煦,“已经给你大哥去信了,明日小七洗三的时候也不知他能回来不?”
沈未远去年进工部,官职低,向周氏抱怨工部活多累人,周氏与沈怀渊说了,沈怀渊本想今年秋闱时通通关系将他引进翰林院,熬个几年,以后就容易了……朝堂上惯是见风使舵的,沈怀渊死后,沈未远的差事便搁置了,前些日子,工部修造堤水大坝出了纰漏,沈未远背了黑锅,随工部侍郎南下考察了。
沈月浅目光倏然染了杀气,算算日子,上辈子也是这样,周氏头七过了沈未远才从南边回来,只怕故意避开,担心有人将周氏的死怀疑到他头上。
敛下思绪,沈月浅淡淡笑道,“大哥日理万机,有我陪着娘不好吗?”
周氏待沈未远视如己出,从未提起过沈未远的身世,前世若不是文博文痛恨她拖累文博武,拿这些话戳她的心窝子,沈未远是大房的孩子,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好,好好好……”周氏无奈地叹息道“我就是担心你大哥,他入仕浅,这次若不是你外祖父从中帮忙,他头上的黑帽子还要多几顶,他啊,不容易。”说到这里,周氏眼角挂着酸楚的笑,沈怀渊若在,沈未远的日子不会这般难熬……担心惹沈月浅跟着难受忙转移心绪,问起另一件事,“阿浅,昨日你怎地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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