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江的雨下得早,望京城内大雨磅礴的时候,沅江早已成涛海之势。
三省总督彭智文带着精兵小队奔赴沅江破堤处,下面的人上报的晚,他赶去的也晚,还没等到河坝就远远瞧见水势汹涌,已然从破堤处奔流而下,冲毁了附近的麦田。彭智文翻身下马,随着精兵往前走,一脚一个泥泞,差点没摔倒下去,幸好一旁的护卫眼疾手快将他扶住,雨水迷茫,连着天地,彭智文抬头看向沅江,喃喃道:“天要亡我啊!”
三省交界处,沅江贯穿始终,要是沅江堤岸毁了,那三省四府也就毁了。
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这全是他们的罪过啊!
“去年修坝的时候,浔阳信阳两府非得请命监管,如今就是他们监管的下场!”沅江府新野县知县尤为鳌怒道,“该将那河道监管捉来好好审问!”
“便是捉来审问又能如何?”沅江府按察使吴伯涛道,“现下要想的是怎么把这沅江的洪水泄出去!一日耽搁便是一日的噩梦,若是再这样你推我拦下去,只怕整个沅江府都要被洪水掀翻了天。”
听吴伯涛这样说话,尤为鳌立刻站了起来,他怒道:“此事与你那小侄子吴光逃不了干系,他举荐的修河使。沅江从未发过这样大的水,怎么他举荐他监工,沅江的堤岸九处就已经塌了三处,这还是前日里来的传报,今日总督大人亲自从沅江九堤一路查探上来,你猜猜现下里究竟被洪水冲毁了几处?”
“若你这样说,便是沅江九堤全都塌了,便全是浔阳府知县吴光的责任了?”吴伯涛也怒道,“今年开春大雨本就不同寻常,小雨连绵近个把月又起了暴雨,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就将沅江周边两县冲垮了去,这是你我能想到的吗?这是吴光能想到的吗?如今冲到新野,你可知浔阳府离新野去不了十里地,新野若是垮了,浔阳也就垮了!数十万百姓啊!浔阳府接着信阳府,可全都要被冲掉了啊!如今不想法子对付洪水,却想着如何逃脱干系?!”
“洪水要泄,奸人也要抓!”尤为鳌不惧不怕,继续道,“燕国百年基业,沅江三次大水,均冲不出沅江府便泄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侄儿同信阳府校尉残害百姓之事吗?”
“你!”吴伯涛站起来指他。
太师命下,吴光做的那些事情吴伯涛也知道。他原本是个墙头草,好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去年宫里派来的河道监管是御笔太监的干儿子,平日里爱花天酒地,吴光给他好酒好肉招待着,几人在沅江案堤修缮一事上确实中饱私囊,瓜分赃款了。吴伯涛拿的也不少,当时拿钱喜色无双,如今看着这滔天洪水却是欲哭无泪了。
“吵什么吵?”彭智文头面间湿漉漉的,就连身上也湿透了,雨水顺着官服淌下。旁边的仆人连忙拿起架子上的干毛巾递过去,彭智文接了毛巾,草草的擦了一下脸。他大马金刀地坐下,道,“九堤毁了五堤,好在那两堤是往天水府去的。不至于随着新野一路冲到浔阳信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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