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钟奎和钱略才两个人蹲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一个赛一个忧愁。
两人都是迂腐文官,论起来,钟奎甚至还要更加迂腐些。他自小听圣人言,又被自己堂外公整日里洗脑,只知一味愚忠愚孝。此刻蹲在老鼠出没昆虫横行的大牢里,颇有些不得意,却没想着反咬司空府一口。
钱略才被吓坏了,他本是一个学士,从来只在书上看过谋权夺势。真牵扯其中了,反而叶公好龙,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子肠子都快悔青了,内心言道又何苦牵扯官家斗争?本来意欲邀功,这会子却不知道脑袋还能不能顶在自己脖子上了。
“钟兄弟,此刻天也快亮了。”钱略才哀声叹气道,“明日就要上大理寺衙门行审了,可愚兄这会儿竟是满脑子浆糊,完全不知自己罪在何处了!”
春闱作弊,他知情上报,是有僭越之疑。可事分轻重缓急,此事便是从轻处理随便骂上几句也是可以的。
如今坐在这大理寺的牢狱,想必下场不是骂上几句便可以了结的了。
“怕什么,钱兄有什么说什么!”钟奎在谏院待久了,谏议大夫向来都是不怕死的,只怕死得没有气节,“今日你我忠言逆耳,得罪了圣上。若大理寺真治你我个不敬之死罪,便是杀身成仁了!”
能当谏议大夫的,那都是敢给皇帝下马威的。
春闱作弊之事,钟奎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谏院史书一笔,怎么也算不到他的错。
不过……
“此事哪里是这么简单呀!”钱略才见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更加烦闷了。钟奎想死,他可不想,“你可知那奏疏上都参大司空与大将军谋反啊!春闱之事怕要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掺和到谋逆之事上去,到时候史书一笔哪里是杀身成仁!分明是叛将反贼,罪过千秋啊!”
“不可能!”钟奎挥手道,“谋逆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此事绝不可能!”
“哎!你!”钱略才叹口气不说了。
两人争执了半晌,那钟奎满面正气,钱略才这会子都快相信大司空府与皇后一片真心向皇帝,绝无造反之意。可关键是皇帝要相信啊!
不过一时半刻,宫里就来了人绑钟奎。
钟奎也不挣扎,乖乖的任狱卒们绑着他跟着太监们走了。钱略才看得害怕,直念先人在上,保佑学生度此劫难,春闱作弊之事他是再也不敢提了。
远方天际鱼肚吐白,可人端着吃食走进了监狱。
她拿着大理寺的令牌,行走畅通无阻。
钱略才又惊又怕了大半宿,闻到饭香才恍然觉得饿得慌。他有些精神萎靡的道谢:“烦劳姑娘了。”
“客气了钱学士。”可人帮他摆好碗筷递进去。
钱略才接过来,听言惊讶道:“你怎知我是钱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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