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这当妈的勇敢一点,和老马闹,老马能做到这地步吗?能逼得大花只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将一切闹出来吗?
“妈……”大花呜咽一声。
朱红秀悔恨地看着她,“大花,都是妈没用,将你们生出来,却没办法保护你们,让你们摊上这么个糊涂又冷酷的爸!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娶妻生娃的,娶了妻,没照顾好妻子,生了娃,却也没照顾好娃……这算什么男人?”
大花哭道:“妈,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母女俩说到最后,抱头痛哭起来。
马政委僵硬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作声。
直到马春花和马大娘、马小壮回来了。
马政委听到声音,默默地起身,摸了摸大花的脑袋,然后走出去。
正在哭的大花拭去脸上的眼泪,也为她妈拭去眼泪。
朱红秀红着眼睛看她,看到闺女冷静的模样,一时间怔在那儿。
她虽然懦弱无能,其实也不蠢,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样的人,哪里不清楚,正是清楚,她更加心痛悔恨。
要不是她这个当妈的软弱无能,小小年纪的女儿需要这么苦心谋划吗?需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将欺辱他们的人赶走吗?
朱红秀闭了闭眼睛。
她有什么资格恨老马?她自己这个当妈的都没做好,还指望男人?
睡了个午觉醒来,顾夷嘉站在屋檐下一边喝水醒神,一边盯着院子里的花草。
他们家的院子,左边是花,右边是菜地,非常和谐,墙边有一棵茂盛的枣树,可以遮掩外面的视线。
枣树旁有一个鸡笼子,不过里面没有任何家禽。
他们家不养家禽,鸡笼子只是用来暂时放买来的鸡鸭等,不过几天就会杀了煲汤吃肉的那种。
去年滑雪比赛她捉到的那只兔子,养胖后还是吃了,也没在笼子里待多久。
“嘉嘉,要吃糖糕吗?”封凛问道。
顾夷嘉看他端出来的糖糕,疑惑地问:“哪来的?”
“今天回来时,遇到一个老乡送的。”封凛递给她一块,“我尝了下,味道不错,你应该喜欢。”
顾夷嘉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果然不错,笑眯眯地说:“封团长,怎么会有老乡给你送糖糕啊?”
这年代,军人和百姓走得挺近的,特别是部队驻地附近有不少村子,偶尔部队还会派人去帮村子抢收之类的。可以说,军民一家亲。
不会是封团长以前也去帮老乡种地抢收认识的吧?
封凛轻描淡写地说:“是以前去山里救过的老乡。”
顾夷嘉恍然,“原来是救命之恩!封团长真厉害!”她竖起大姆指,真心实意地夸道。
封凛耳尖有些红,虽然他觉得这些没什么,但每次他媳妇都夸得好真心。
有些开心。
糖糕很好吃,顾夷嘉决定带些去给兄嫂他们尝尝。
出门时,她又剪了几束花一起带过去。
封凛端着糖糕,顾夷嘉捧着花,低头笑着,可谓是人比花娇,一路走来,不少人和他们打招呼。
来到兄嫂家,顾夷嘉发现二花和三花也在,正和宝花玩,还没有回家。
略一想,她就有些明白,也不知道马政委家那边怎么样。
顾夷嘉拿了个竹筒,将带来的花插在竹筒里,摆在吃饭的桌子上。
她问几个小姑娘,“好不好看?”
“好看!”三个姑娘点着头。
她又招呼三个小姑娘,“我们带了糖糕过来,你们要吃糖糕吗?”
宝花乐呵呵地说要,自己拿了两块,先递给二花和三花,然后又拿起一块跑进屋子里,给她妈妈,接着才自己吃。
顾夷嘉看了看,进厨房问道:“嫂子,我哥和宝山还没回来吗?”
“没呢……”
话刚落,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接着是宝花欢快的声音传来。
“爸爸,哥哥,你们回来啦,有没有给我买礼物?”
陈艾芳和顾夷嘉一起走出去,便见顾明城推着自行车进来,宝山走在后面,怀里抱着个小背篓。
自行车的车把上还挂着东西。
顾明城见家里的人挺多的,笑道:“咱们家今天可真是热闹哩。”
宝花跑去厨房,然后端出两杯奶茶,脆生生地说:“爸爸,哥哥,你们渴不渴,给你们留了好好喝的奶茶呢。”
顾明城和宝山都没听说过奶茶,接过看到杯里的液体,尝试着喝了一口,然后父子俩眼神一亮,纷纷大口喝起来。
正好他们也渴了。
顾夷嘉一看,就知道这父子俩的口味相同,都是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