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小丫头捧着自己满是婴儿肥的小肥脸,“小姑姑长得真好看啊,天天看着都不腻,想娶小姑姑回去的男人肯定很多!爸爸说得对,咱们要防着,不能让那些臭男人轻易靠近小姑姑。”
陈艾芳无语地看着小闺女,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胡咧咧什么?”
“我才没胡咧咧,这是爸爸说的!”宝花撅起嘴。
陈艾芳顿时想打人,打的是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明明平时看着顶天立地,是个可靠又稳重的男人,但有时候又会胡说八道,当年和她结婚时,他也不像这样啊,怎么有了孩子,反而变得不稳重?
陈艾芳其实也有些疑惑,她还没弄清楚昨儿小姑子是怎么晕倒的,为何会在顾三婶家晕倒,小姑子没事去顾三婶家做什么?
顾家共有三房人,顾明城、顾夷嘉是长房的孩子,他们爹顾松柏因是老大,大伙都习惯叫他顾老大。
因为顾家老一辈去得早,顾家便早早地分了家,三房的感情不好也不坏,不过这些年,因为顾明城在部队里渐渐地崭露头角,三兄弟反而亲热起来。
说到底,还是其他顾家两房见顾明城有出息,都过来巴结。
可惜顾明城是个有主意的,连亲爸都管不住他,更何况是隔房的叔婶,就没给他们占过什么便宜。
这些年,顾家几房忌惮顾明城之余,又稀罕他。
顾三婶私底下没少嘀咕顾明城不肯拉拔同堂的兄弟之类的。几年前,顾三婶的小儿子想去当兵,让顾明城帮忙弄一个推荐名额,但顾明城以这不是他的职责所在,自己不能僭越为由拒绝。
为了这事,顾三婶没少埋怨顾明城,连看陈艾芳、顾夷嘉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平时没少和于晓兰这嫂子嘀咕顾明城兄妹俩的不是。
顾三婶这人说坏也不是多坏,就是喜欢占便宜,什么好事都想要沾一沾,若是没能沾上,心里又要埋怨不让她沾的人。
是以陈艾芳并不怎么喜欢顾三婶,平时就当不热络的亲戚处着,要是想上门占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不仅是对顾三婶,顾家这些人,陈艾芳就没哪房是喜欢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碍于她男人顾明城,顾家这些人不敢欺负他们,但背地里没少编排他们。特别是小姑子,没少被他们暗地里骂是个短命鬼、病秧子,直言她活不长。
陈艾芳决定明天下课后,去找顾三婶问问,若是她没打其他主意还好,若是敢打主意……
她冷笑一声。
翌日陈艾芳还没去找顾三婶,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夷嘉坐在堂屋喝水,宝花正在择菜,将一些发黄的叶子摘掉。
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宝花以为又有人来看小姑姑,这两天,都有不少人特地过来探望,她颠着两条小短腿过去开门。
打开门,便看到耷拉着脸的一个中年妇女,虽然面容苍老,又黑又瘦,仍是能看出五官和顾明月很像,是顾明月的妈于晓兰。
宝花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奶声奶气地问:“奶奶,你咋来啦?”
于晓兰瞥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嘉嘉昨天刚从医院回来,我过来看看。”
宝花不太想让她进门,基于礼貌,仍是打开门让她进来。
于晓花走进院子,一双精明的眼睛往周围看了看,面上露出几分嫉妒之色。
顾明城那白眼狼,自己亲爹还住着破旧的老房子呢,却不舍得花钱给亲爹建房子,反而给媳妇和妹妹起了一栋砖瓦房住,那青砖建的房子多挺阔气派啊。
当年为了这房子,她没少闹腾,还闹到公社的书记那里。
没道理儿子建了大房子,不给年迈的亲爹住,让亲爹住破烂的泥瓦房的,顾明城真是不孝顺。
可惜书记是个势利的,偏着顾明城,顾老大也是个没用的,竟然生气地将她带走了,不准她再去闹。
这些年,每次经过继子继女住的房子,她都忍不住嫉妒。
如果这房子给他们住多好?
其实当年,她也想退一步,大不了大家搬进来住嘛,明明他们是一家,顾明城作为大哥,照顾老父亲和下面的弟妹,不是应该的吗?
哪知道顾明城竟然拒绝了,坚持已经分家,不和他们一起住,并且明言,作为兄长,没有义务去养兄弟。
于晓兰想到这里,恨得咬牙。
顾明月就算了,毕竟不是顾家的血脉,可顾明辉和顾明城是同一个亲爹的亲弟弟,凭什么不给弟弟住?
顾明城分明就是看不起她这后妈,对她生的顾明辉也不管。
于晓兰来到正堂,看到坐在那里柔柔弱弱地喝水的顾夷嘉,顿时就来气。
这个病秧子,要死就赶紧死,省得活着拖累人。
如果没有她,顾明城就不必每个月花那么多钱给她看病吃药,买营养品,若是这钱给他们,他们家不仅连青砖大房都起了,还能隔三岔五地吃顿肉。
顾夷嘉抬眸,淡淡地看过来。
于晓兰皮笑肉不笑地说:“嘉嘉啊,你的身体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夷嘉面无表情地说,“头晕,恶心,总想晕倒,不过就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