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政道苦笑了声,道:“爹有所不知,这可苦了咱们詹事府。”
冯旭勾了勾嘴角道:“六皇子的行为向来无法捉摸,这回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诸多皇子都不愿意安分了。”
冯政道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却被爹给说中了。”
事关朝政、又涉及皇家,父子俩人便没在女眷与子孙跟前多说。停歇了会,冯旭转而问道:“京城这里只知道银甲军得了军功的消息,具体来说是如何?”
冯叙辉看见冯旭问起了银甲军,便是话说从头:“祖父,原本南方边界时有骚乱,孙儿此趟南行是想着要替铺子寻上更稳妥的蚕农……却是这南方年年总要来个一、两次水患,虽是不比北方春汛泛滥,却也够吓人的!这南方的蚕农越靠西方那处的便是越不受水患影响、相较之下却也危险许多,本来底下的人还想发设法地要要护住运丝的道路,想不到这银甲军一来便是实实在在地镇住了边疆骚乱,于是孙儿此行便是大大顺利了。”
听了冯叙辉的话,王淳芊忍不住讶道:“就连南骧国王也服软了?”
“是啊!这点我也很惊讶,还听说六皇子亲自率领一支奇兵从南骧国的军队后方猝不及防地杀出,让他们阵脚大乱!甚至还生擒了他们领军的嫡出王子一回,现下南方的人都在传颂呢!”
冯旭道:“那六皇子也是大胆的人物。”
看着冯政道的表情,他本想夸赞,却不知为何又冷静了下来,只道:“便可惜六皇子至今依然一身血气,如今再如何有功、也是少能得到朝臣的称赞。”
冯叙辉道:“是啊!儿子在南方听人传颂的,便都说是银甲军如何如何,明明领军的是六皇子、却对他绝口不提。”
“为什么?”
冯芷榕忍不住出声询问,响亮的声音引得了众人的注意。她知道自己年纪还小、或不该插嘴,但这时被烹煮得冒泡的好奇心已然遮拦不住。
冯旭的书房内,所有的视线都向冯芷榕这儿投来,而站在冯芷榕身旁的周有韶稍稍握了握拳,便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这是何等的压力!
冯芷榕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好,那样令自己陌生的视线彷佛将周遭的氧气全都抽干了一样,快要令人无法呼吸。
或许此时只过了数秒钟,而她却感觉到这眨眼的时间已足以令人窒息。
但,她曾是演员,早习惯被各式各样的目光所注视。
正当冯芷榕想要说些什么时,王淳芊左右看了众人一眼,便打了个圆场道:“这毕竟是天家的事,不好议论。”
冯旭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周有韶看见话题告一段落,便催促着众人要抬起脚步共进晚饭,冯芷榕虽然觉得气氛不对、却也因为深知自己在家中的辈分而将心中的疑惑姑且按压下去。
本以为自己的疑惑至少得好阵子才有机会解答,却想料不到隔几日在周有韶领着她要出京师内城,前往外城的佛寺礼佛时便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