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财面对阎立德的指责,只是堆出满脸的笑容应付。
“阎大使,我家小主人心善,见不得民夫受苦,这才给的待遇高了点,可没您想的那么多龌龊心思!”
“造反……”
“老奴说句冒犯的话,我家小主人这年岁,估计造反那俩字都不见得会写,您真认为他会造反?”
阎立德被这话怼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有心想拿老李家玄武门传统说事,可话到嘴边愣是咽了回去。
毕竟能活着,谁特么愿意死啊!
“那也不能破坏朝廷法度!”
“朝廷征调民夫,乃是根据租庸调制,是百姓必须给朝廷服的劳役!”
“李厥又是发钱,又是天天肉菜干饭的供应,你让老夫这边咋整?”
“现在这帮刁民,光给他们吃粥都不乐意了,非要嚷嚷着要吃干饭,不给吃干饭就糊弄事!”
“再这样下去,老夫就上书陛下,干脆让李厥来当这个筑陵大使吧!”
“好呀……”
阎立德听到这话当场愣住,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李管事,你竟然还说好?”
李善财闻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是呀!”
“我家小主人确实比你干的好啊,不信你去我家工地上看看,那帮民夫干活可卖力了,天天嚷嚷着加班哩!”
“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那儿加班给双倍工钱!”
“阎大使,你也可以给呀……”
“我我我……”
阎立德听到这话那叫一个郁闷,朝廷给他拨了几万担粮食,可唯独没给他拨钱!
他就算想给工钱,他也没那个本事啊!
“哼哼!”
“反正老夫言尽于此,你家小主人若是再不收敛,老夫就只能找陛下评理了!”
李善财可是公主府的管家,平时打交道的哪个不是豪门权贵,对于阎立德这种威胁根本不当回事。
“我家小主人还小,就算做错了什么事,陛下和朝廷诸位大臣,想来也是不忍心责罚的,嘿嘿嘿……”
“你!”
阎立德一听这话又差点被气死,如果不是李厥年岁太小,他早就上书弹劾,而不是坐在这里放嘴炮了!
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也不得不佩服太子的谋划。
小主人不过是给高阳公主府一个炼制糖霜的秘方,就已经让公主府成为长安首富了!
在李善财忙着在皇陵工地挖人之时,阎立德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将李厥的事情告知给长安。
皇帝陛下那儿是不用费劲了,皇帝陛下偏袒还偏袒不过来呢,岂能真的处置太子一家?
但自己的女婿魏王那里必须要提醒一下,让他务必注意废太子一家,免得重蹈当年的玄武门旧事。
然而,阎立德洋洋洒洒三千言的密信,一进入魏王府就如同泥牛入海,半点动静都没传回来。
这让阎立德非常郁闷,只以为连魏王都不信自己呢。
殊不知,此时的魏王李泰,正在为谋夺太子之位做着最后的冲刺。
自从上次进宫找父皇撒娇,成功得到父皇的许诺,李泰就心急如焚的在家等着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
然而,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宫里愣是一点动静没有!
这让他特别烦躁,非但无法静下心修书,甚至连看书都成了奢望。
“阎琬,你说父皇到底什么态度,他明明答应立我为太子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阎琬闻言从袖子里摸出父亲写给魏王的信道。
“魏王,还是先看看家父的信吧……”
魏王接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不是孤挑理,岳丈大人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整天跟个孩子过意不去干嘛!”
“殿下,家父的信里说的很明白,李承乾借皇孙之名,在九嵕山开办冶铁作坊和锯木作坊,有不臣之心,还望殿下多加防范呀……”
“防范他?”
李泰不屑的撇撇嘴。
“他当太子的时候,孤都没将他放在眼里过。现在他都被贬为庶民了,伱觉得孤会怕他?”
“储君之位只在父皇一念之间,只要讨好父皇,获得父皇的好感和信任,自然可以达成所愿!”
正当李泰焦躁不安时,听到外边的太监禀报。
“殿下,驸马都尉房遗爱求见……”
“快快传……”
“不,孤亲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