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姒似乎也发现了,吓得立即站了起来,原来裙摆和坐垫上也有一些血迹。她赶紧跪下连声道歉:“哥哥!哦不,君上,小女玷污了圣体,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什么?这是你的血?你怎么了?”掘突慌了。
“小女昨日天葵方至,虽已着月带,但与哥哥聊得开心,忘记更换。奈何夏日衣裳单薄,不慎流出,有辱君上。请君上治罪。”说罢,嘤嘤地哭了起来。
掘突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仲姒一整天都坐的笔直的不肯挪窝,原来是来月经了。要不是刚才扑倒时摸到了屁股,掘突还以为她一直故作矜持呢。
仲姒反而一脸疑惑,本以为国君要大怒。因为在古代,月经或者说女人的天葵可是大不吉的东西,男人躲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沾到了。她无法想象,在现代社会虽说还有人忌讳,但不少男人已经连帮女友买卫生巾都无所谓了。掘突又恰好处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阶段,更不会计较了。
“没事的,快点起来,快点起来。”掘突心想,现代的卫生巾防个侧漏还研究半天,你带个原始的月带能不漏才怪呢。
“哥哥休要胡说,就算您不怪我,礼官发现了还是得把我杀了。”
“我待会让近侍偷偷把坐垫拿去野外丢掉,不要怕,没人知道。”掘突露出了猥琐地青的本色,一边想着羞羞的事情一边看着她坏笑,“一年多不见,小公主真的‘长大’了哈。”
仲姒难为情死了,把脸埋到角落娇嗔道:“哥哥真坏,人家一年前就来这个了。”
“一年前?”
“是呀,当时聂让哥哥跟你一样吓得半死。”说罢,咯咯地笑了起来。
掘突心里一咯噔,想起一年前正是两人单独生活的时候,忍不住追问:“你们,你们当时怎么办的?”
“不要问嘛,不要问嘛。”仲姒双手捂面,“反正他看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看了……他看了?”
“哎呀,英俊哥哥问这些干嘛呀。”
掘突不说话,其实已经醋坛子翻了一地。虽说他也努力劝说自己,逃难之时哪里顾得上这些,但心中还是十分地不痛快。
这时,近侍跑来车外问道:“君上,司马大人请示是否停军,是否在此安营扎寨?”
“走开!”掘突没好气地回道,“不停!”
仲姒一吓,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她看天色已晚,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小女告退。”
“你要去哪里?”掘突语气逐渐加重。
“去,去休息。”
“去哪里休息?”
“去,去,去聂让哥哥那里。”
掘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几天晚上是不是依然和聂让一起?为什么?”
“我,我害怕,晚上没有他我就害怕。”仲姒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开始有些瑟瑟发抖。
掘突看了,不由心生怜悯起来。到底是真爱,心中狠不起来。他又柔声道:“不要怕,从今晚起,我保护你。”
仲姒嗫嚅着,嘴角欲言又止。她蜷缩在角落里,仿佛并没有准备好接受掘突的保护。
忽然,窗外传来了马嘶声,原来內宰大人亲自来了:“君上,据司马大人所探,前方地形不适合夜间行军,还是驻扎比较稳妥。”
仲姒一听,正是那日要杀她之人,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掘突还在醋头上,没有注意她的变化,也没及时回应车外的请示。內宰只好提高声调,又大吼了一声“君上!”
这一吼,惹得仲姒尖叫起来,拼命挣扎着呼喊聂让。震耳欲聋的声音冲破车鸣马嘶,传得很远很远。
掘突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晚了,仲姒再次露出那个让他噩梦连连的表情,又一次进入歇斯底里的应激状态。任凭他怎么安抚,始终无法控制这个发了疯一样的女人。
车外的內宰听到声音,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国君的“荒唐行为”在三军面前简直丢尽了脸,气得他面色铁青。就在他准备上前干涉的时候,远处的聂让听到了呼声,立即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他既不问候君上,也不向內宰行礼,只顾着大声回应仲姒。
仲姒一听,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掘突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也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