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内宰和圣司马一听主子醒了,争着挤到卧榻前嘘寒问暖。哪知卫侯一睁眼,就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严厉得让两人不自觉地缩了回去。
半晌,卫侯的咳喘终于平静下来。内宰小心翼翼地问道:“君上,您好些了吗?”
“不好!”
内宰自讨没趣,像乌龟一样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你们不是打算退兵吗?怎么不说了?”
“不敢,不敢。”圣司马抢先磕起了捣蒜头,“臣不敢擅自作主,都是内宰的主意。”
“你……”内宰吃了大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都是废物!”卫侯厉声斥责道,“寡人还没死呢!给我立即出发,追杀姬掘突!”
内宰见主子又开始狂咳,忍不住劝道:“君上你可受不了这样的鞍马劳顿那!报仇之事,来日方长。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真的,真的彻底输了。”
最后这两句,内宰虽然说得扭扭捏捏,却是大实话。卫侯自知年日无多,儿子又不给力,听了这话能不扎心嘛。老头儿真是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圣司马见状,不禁也伤心起来。他侍奉卫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老人家暴怒、流泪这些失态的场景。当年《淇奥》中风度翩翩的君主,却在风烛残年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令人唏嘘。然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他自己晚年失德才是悲剧的根源。
內宰就像个知心的老奴一样,明白主子心中也苦,只是脸面丢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帮忙找台阶道:“君上,如今咱们圣六师依然在手,等到明年,卫师也能恢复一半,那时候的军事实力足以碾压郑伯。此外,虽然周申晋郑合流,但也只是一时抱团而已。咱们的威胁减弱后,他们就会自生矛盾。至少,那姬宜臼不会坐看郑伯功高震主吧……”
“所以咱们还是先按兵不动吧。”圣司马察言观色,见卫侯有服软的迹象,赶紧把话头抢了过来。
卫侯摆了摆手,不想再听这两个小丑争功。但他也没有新的指示,算是默认了这一方针。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掘突一行则逸兴遄飞。此时的黄河已经波澜不惊,众人无需提心吊胆,还可饱览沿途险峻的山水风光。路过新虢城的时候,他们还狠狠敲了虢石父一笔竹杠。连吃带拿,还耀武扬威,让当年仓皇出逃的姬宜臼好好出了口恶气。
等出了孟津,众人登岸,洛邑已经遥遥在望。在这当年周武王与八百诸侯誓师伐纣的地方,姬宜臼来了兴致,竟搭坛祭祖起来。从那得意洋洋的祭词来看,他已经颇有些自比武王的架势。掘突冷眼旁观,心想这家伙还挺有抱负,要不然也不会在正史中大举迁都,挽救了周朝的下半场。
只是,在穿越者的扰动下,姬宜臼还会走出一样的轨迹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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