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段豫璜高傲扬首,拂袖离去。
叶箫竺看出他们有分歧,然而不管她怎么询问,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张云雷都不肯说,陈帝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哪怕延彬去问,他也不肯透露。
隐隐不安的叶箫竺又去找了夏至,通过她,得知了那所谓的条件,原来是让王妃做人质。
眼见她眉宇间隐着淡淡愁绪,叶箫竺问她,“夏至,你会答应吗?”
她似乎,没得选择,“这是豫璜的心愿,眼前唯一的能实现他宏愿的法子,我不能不应。”道罢,她又问,
“大嫂认为呢?”
欲成大业,必有牺牲,叶箫竺已经预料到了,“为了诚王府,为了救母妃,我愿意,但是你大哥他,似乎不肯。”
“你会劝他的吧?”
“姑且一试。”尽她最大的努力,为张云雷谋求后盾。
回屋后,她决定与他谈一谈,“云雷,条件我已经知晓。”
张云雷闻言一惊,心下来火,“段豫璜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吗?”
“不是他说的,你莫怪他。”
反正是他们一家人!“那肯定是夏至,他告诉了夏至,就等于告诉了你!”
无所谓是谁说的,重点是,她的决心,“我愿意留下做人质,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答应陈帝的条件,陈国即刻会帮你,推翻梁启昀的政权!”
只怕陈国狡诈啊!“你不懂,这是陈弘峤的诡计!”
“我懂!但我不怕,你也不需要害怕,”握上他的手,叶箫竺给他以勇气,
“相信我,会坚守自己的心。”
他当然相信她,“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希望,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利益。留你一个人,孤独在此。”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她很理解,倘若张云雷劝她留下,她可能还会难过,“无妨,有夏至陪着我。她也愿意,为了段豫璜而留下。”
她坚守,却怕小人卑鄙,“可万一陈弘峤欺负你呢?你会很危险的,”
以她对陈弘峤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强取豪夺,“他不会强迫我什么,倘若用强,我会以死抵抗。”
“我就怕这个,”她的性子烈,他真怕她会做傻事,“所以不要你留下。”
“如果不答应,我们就没机会报仇了!”叶箫竺很清楚,若然不能推翻梁启昀,她和张云雷这一生都不会好过,注定要背负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东昌没希望,陈国争取不来的话,难道就任凭梁启昀,逍遥自在?母妃还在盼着你,郁溪、温照,还有你舅爷他们,都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去匡扶正义,重掌大尧,你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他明白,叶箫竺不是自私之人,也不希望他成为不孝子,可她总为旁人考虑,是否想过自己?“你不希望我辜负所有人,难道就愿意我辜负你?”
“可是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叶箫竺对他,再信任不过,“待一切安定之后,你一定会过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
她所言的,皆是最美好的设想,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紧拥她入怀,张云雷忐忑恐慌,“可是我不想与你分开,我怕,怕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