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国,承启二十六年,盛夏时的诚王府,蝉鸣心燥。
后院正房的屋内,饶是夏日,建兰也被主人料理得很好,幽香绽放着。身着湖绿色绣飞蝶长衫,静雅如兰的女子,正是诚王妃叶箫竺。
此刻的她,月棱眉微蹙,轻抬素手,揉了揉太阳穴,丫鬟素芳随即过来为诚王妃按捏。"娘娘勿忧,王爷定会醒来的。"
原是诚王梁延成今日送陈国使臣离都城,孰料飞来横祸,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意外的石子激起涟漪。王爷遇刺受伤昏迷,至今未醒!王府总管李有材先将主子送回府,又匆匆赶去皇宫打探消息,具体情形,叶箫竺也不得而知。
没多大会工夫,府里的众多侍妾轮番过来,都要探望王爷,皆被叶箫竺一一拦下,她虽与王爷无甚感情,但李有材既然将人交过来,还说王爷的伤情需保密,她就该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旁的侍妾还好,唯独那丁侧妃最难缠,叶箫竺强装冷厉,才勉强将她打发了,不由窝火,眉心突突地跳着。
素芳为主子打抱不平,"丁侧妃仗着王爷的宠爱,一向嚣张跋扈,娘娘就等着看吧!她嘚瑟不了多久,如今有了身孕,王爷倒好,嫌她身子不方便,时常去那几个侍妾那儿过夜,气得丁侧妃火冒三丈呢!"
何苦来哉?眉目澄明的诚王妃叶箫竺轻笑道:"咱们王爷一向风流多情,从未独宠过哪个女子,丁侧妃妄想王爷专宠她一人,不过是给自个儿添堵罢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一如叶箫竺,明知王爷嫌她妆容素淡,性子温凉无趣,生不出欢喜宠爱之情,她也就安分守己,从不奢望什么。
道罢,叶箫竺起身向里屋走去,想看看诚王是否清醒。轻提裙裳,珍珠流苏粉绣花鞋才踏进屋,忽闻得一阵掌声,惊了她一跳,抬眸一看,竟是昏迷的诚王醒了过来,正赞赏地看着她,口中还夸着,
"演技太赞!给你一百分,不怕你骄傲!很有女主角的潜质!哎,你演的这是弱质女子逆袭上位的故事么?"
"啊?王爷您……在说什么?"他说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您何时醒来的?我竟不知!"
"刚醒!"掀开被子,他起身坐了起来,"听见你们在拍戏,才老实装睡。"
"拍戏?"眉心微蹙,叶箫竺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戏?"
导演不喊cut,她就不出戏吗?太敬业!伸了伸大拇指以示称赞,他忽然觉着有些头疼,伸手触碰时发现头上被缠着纱布,"可能受了伤,先不拍了,跟导演申请一下,我先去医院看看!"
"医院?"诚王口中的话突然变得莫名其妙,令叶箫竺匪夷所思,"去看什么?"却见王爷不耐地白她一眼,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脑震荡,难道去流产?"说着,他下了床,穿鞋时发现这鞋子似乎和原来在剧组的不一样,这个明显做工细致精良,但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开始左翻右翻找上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