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不是恭维,周文海自带的酱料,却似让烤鸭变得更加好吃。
“哈哈哈,杨大人有所不知,这酱料是本官生产的不假,但配方却是来自辽东,那群粗鄙的糙汉,喜欢吃大酱,却不懂得改良。”
“若是他们学到吾的三份本事,辽东也不至于困苦至此。”
杨刺史连忙道,“您也说了,他们是粗鄙的糙汉,而您是天上的星宿。您随便一点皮毛一样的本事,便是他们一辈子学不来的。”
“他们受穷是应该的,您做咱们大乾的封疆大吏,也是应分的。”
周文海被杨刺史侍奉得浑身舒泰,心头舒爽,只觉得这一次沧州之行,真的没白来。
当下越看杨刺史越觉得很是顺眼。
趁着这个劲头,杨刺史给这位周文海大人频频敬酒,同时频频示意在场的舞者,让她们的舞蹈更加热烈一些。
一时间,二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乍一看,哪里是官场的上下级,分明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哒哒哒。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窗外传来。
杨刺史心里有些吃惊,这势头的马蹄声,起码要四五百骑兵吧。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竟然如同鼓点一般,被扰了兴致的周文海,掀开窗子,向外望去。
一看之下,脸色骤变。
只见街道之上,百姓主动站在两旁。
一对骑卒,约莫五百人,策马而来。
最让周文海感觉到恐惧的是,这五百骑卒,穿着整齐的黑色铁甲。
为首一人,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头戴一顶大乾人长戴的幞头,身材雄壮,面容俊逸,剑眉星目,竟如星君下凡一般。
五百骑。
竟然是五百铁甲精骑。
有了这五百骑,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沧州,真的狠下心来,横扫半个河北道都有可能。
本来就有心跟叶渡唱双簧的杨刺史,明知故问地上前问道,“大人,何故如此?”
周文海指着街道上的叶渡,惶恐地问道,“此乃何人?”
杨刺史看了一眼,然后抚须笑道,“此乃下官之下属,乃是沧县县令,唤作叶渡,早年在边疆做过都虞侯,跟我家子侄关系不错,便是与本官也是以叔侄相称。”
狗屁的沧县县令。
狗屁的子侄。
真的当老子是蠢货呢?
不过眼下自己是来要饭的,根本没有必要搞那么多节操。
虽然说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周文海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下笑着说道,“没想到,沧县县令竟然如此的允文允武,难怪这段时间,唯独沧州民乱少了些,原来贤弟你手下有能人啊。”
“年轻人心性不定,也为给大乾立下什么功勋,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杨刺史抚须道。
“既然是沧县县令,又是刺史的子侄,何不唤上来共饮一杯?”
杨刺史点点头,然后朝着窗户外喊道,“叶县令,有贵客至,还不快快上来侍奉。”
很快,下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虽然是七层楼,但几乎眨眼间,叶渡就爬了上来。
很快,房门被推开,叶渡踏步而入,身后竟然还跟着一队彪悍的甲士。
见到这一幕,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周文海,心里顿时乱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来沧州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有些过于仓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