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眼中划过一丝惊诧，剑花反转，剑剑直指男子的要害。一时间只见寒光纷飞，几个回合下来，男子竟都险险避开，接着他也祭出一柄玄色长刀，主动迎了上去。

数万年来，难得能有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鹤舞心中划过一丝类似于惊喜的情绪。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倒能和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起喝一杯。只是现在华琰母子命丧他手，即便她再欣赏对手，却也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对手实力不容小觑，鹤舞不敢轻视，全力同他开战，一时间眼中只剩下对手的影子，那滔天的怒意竟也暂时抛之脑后。一场战斗打的酣畅淋漓！这种痛快的感觉，已经阔别她数万年之久！

神之间的战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上至凌霄宝殿，下至幽冥神殿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动，可是他们却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虽然这么个打法，很有可能把天地给捅个窟窿，可是在这上古之神的神威面前，他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神仙也不过蝼蚁而已。

这场战斗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终是鹤舞以一剑给对手心脏来了个对穿而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战斗。

“鹤舞上神果真名不虚传！墨染佩服！”名为墨染的玄衣男子混不在意的看着将自己刺穿的剑，沉声道，“我欲与你一战，唯有以这九尾狐母子为饵。若以五成仙力为其养魂，假以百年，便可重塑其魂魄。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哈哈哈哈……”

话音方落，墨染便化作一缕黑烟随风而逝。

鹤舞拧眉凝视墨染消失的方向，这墨染的气息竟让她微微感觉有些熟悉。妖魔死后，天上会以无根水冲刷掉残存的气息，以防其凝结，为有心人利用。瓢泼大雨迅速洗刷着方才打斗的痕迹，她没有设下仙障，任由雨点打湿了全身。

心中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知是为了那陪伴自己三百余年的九尾狐，还是这个和自己酣畅淋漓斗了不一个时辰的墨染。或许，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吧！

漫步在雨中，她想到了自己遇到紫莹母子前的时光，自父神陨灭，上古神族唯余她自己之后，她早已没了任性的权力。漫漫仙途，她是如何打磨时光的？除了那每隔百年的十年沉睡，她似乎大多沉浸在凡世。她有些羡慕凡人，短短几十年的寿命，或庸庸碌碌，或轰轰烈烈，然后百年之后，重入轮回。她时常会以凡人之身，不施一丝法力，体验凡人的乐趣。她有时化作不起眼的小贩，有时又是富可敌国的豪商，有时又是权倾一时的国之栋梁……凡间的种种角色她几乎都试过，上至皇族，下至乞丐，可是这些不过能打发她短短几十年甚至几年的时光罢了！

当她把那些角色一一试遍之后，便再无乐趣可言。那么华琰出现之后呢？她似乎很久没去料理凡间那些铺子了！心血来潮时，她会带华琰去凡间体验一番，顺便捏几只泥偶，渡上口仙气，便把他们打发过去帮自己料理铺子。而她，多数时候是在指点华琰修行，亦或者给他打造趁手的法器……

她原本以为，在她的指点下，华琰渡劫轻而易举。有她相护，飞升成仙指日可待。可是现在，忽然将这孩子从她漫漫生命中剔了出去！或许她早该惊醒一点，这样便不会被魔族钻了空子！是她太自大了……

墨染让她在三界苍生和华琰母子间做个选择，其实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对三界苍生来说，华琰可谓蝼蚁一般。然而之于她呢？她想要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