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佐身形一滞,背部耸了耸,他冷冷地说道:“你回来?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欢迎你!”
“是。我不属于。”我抽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有些恩怨还没了。”
钱佐更是浑身僵硬,但却要表现出一副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好半晌他才恢复常态,转头对身后的钱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
说完,就要直接出宫,无视我的存在。
我趋步上前,张开双臂拦在钱佐的面前,钱佐诧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他别过脸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我没有理会,我说,“那些人不能杀!”
话音刚落,钱和钱佐全部都瞪大双眼看着我,后面的钱恨不能冲上前来捂住我的嘴巴,但是他们能阻止我的说话,却不能阻止旁人的。
只在此时,却见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倒在钱佐的身边,“皇上,不得……不得了,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外要见皇上,微臣,微臣抵挡不住了!”
钱佐和钱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各自的眼眸中读出了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坑杀七万新兵之事已经走漏了风声。这事牵连太大,钱佐与钱只挑了几个可靠的人暗中部署,现在满朝文武都赶了过来,只怕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也已经流言漫天了。
钱佐回头对钱道:“你赶紧调重兵把守城门与宫门,谨防有乱民滋扰,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那皇兄你呢?”钱问道。
“我去处理那件事。”钱佐回望钱,“这边就交给你了。”他说着重重拍了一下钱的肩膀。
钱深深地看了钱佐一眼。眉头一挑,说道:“皇兄你就不怕我拥兵自重么?”我一凛,钱佐出了杭州城。那此处就是钱的天下了。
我不禁看向钱佐,却见钱佐哈哈一笑。饶有深意地回道:“你不会的。越国的江山社稷,你看得不比我轻。”
钱一愣,旋即一笑。似是被钱佐说中一般。
钱佐正要扬长而去,却见一大拨穿着朝服地官员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为是几个老头子。.,更新最快.其中一个似乎手中高举着明晃晃的金牌,御林军一个统领跪地请罪:“任大人手中有先帝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钱佐挥手打断,想必那个老头子手中地金牌就如同尚方宝剑一般,那些御林军想拦又不敢拦。
钱佐回头丢给钱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部署,这边就由钱佐来顶着。钱佐冷静地看着眼前跪倒的大臣们,一言不,等待着他们地说话。
几个顾命大臣都哭丧着脸。一个个老泪纵横:“皇上,皇上啊,那些新兵不能杀啊!”
“是啊。不能杀啊,现在满城风雨。都说皇上把新兵赶进杭州北面的安风谷里。并不是要训练新兵,而是把新兵尽数坑杀。这……这怎么得了啊……”
“现在杭州城都要乱套了,皇上,一定不能杀啊!”上你要是把七万新兵杀了,只怕越国必将上下颠覆,那些新兵家在杭州,父母兄妹也都在杭州城内,皇上你这样把他们杀了,誓必激起民怨,到时候契丹没有攻过来,越国的百姓自己就先反了!”
“是啊,杀不得……杀不掉”
钱佐直等他们说完,才出声道:“新兵患上了疟疾,依各位的意思,这新兵不能杀,又该如何处置?是不是要让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得上疟疾,我越国不战而亡,诸位才心满意足?”
众臣一下子没了语言,“你们还有什么良策?”钱佐逼问了两声,底下都是一片默然。鸦雀无声。
钱佐慨然道:“既然百姓都已知道此事,想瞒是瞒不住了。既然如此,那这杀新兵地恶名就由朕来背负罢!”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回过神来,眼里的坚毅仿佛能应对一切厄运:“若是百姓不平,你们大可以拥立新帝!只要能保住我越国,朕死不足惜!”
他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气势磅礴,原来钱佐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或许也猜到过会走漏风声,他完全可以让钱去杀新兵,但他却要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即便百姓要恨,也只是恨他一个。他要用他的死来换取越国的安宁。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不能救活那七万新兵,又要保住全城人的安全,便只有用他的死来祭奠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