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极度混乱。
司空朗缠身的符文将破。春之怨气近在咫尺,空洞而木然的的眼睛。阴风阵阵,从他身体两边,挟带极度阴湿的气息往屋子里钻。
赵志刚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这边动静,见状松开姨母,跌跌撞撞往二叔的方向跑。
赵婷婷双腿发软,软得站都站不起来。想要叫父亲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空朗被逼退到她身边,翻扬的衣袍打在她脸上冰冷生疼。她尖叫着,蹬着脚屁股往后挪,极度害怕之下,不管不顾地抓起身边东西就往春之怨气扔。
蹬掉的鞋子,手机,钥匙……不够,都不够。她胡乱撕扯着床单,把案桌拉得滚落在地上来,抓起落地的朱砂盒对着它就扔。
“别扔。”司空朗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看到眼前一道鲜艳殷红闪过,划出华丽弧度落进春之怨气身体里。
像水滴落油锅。
春之怨气蓦然尖啸起来。身体也随之扭曲起来,从内部开始像旋涡一样,整个扭曲成蚊香般的黑紫色雾团。司空朗毫不犹豫,扬手而起,袖中一连串符纸飞射而出,组成一面整整齐齐的符墙,硬生生将春之怨气逼退。
房门应声关上。
紧接着,又是几十道符文‘唰唰唰’射去,刹那间红芒乍现。
做完这些后,司空朗心底暂时松了一口气。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薄唇紧紧抿着,头上束得太高的发丝纷纷扬扬垂落下来,反遮了他半边脸。回身看着赵志刚,脸上没了往日温柔和善的笑容,有些发冷。
“我只是有些细节没说。”赵志刚心底莫名发虚。不过不得不说,他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和理智,心智果然深沉。
“没有朱砂。你说与不说,不在重要。”
“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离开。”
“是吗,那又如何。”
……
现场,卫生间已经被封住。
顾安安经过司空朗的房间时,在门口花盆下捡到一个扁圆形铜盒。盖子很漂亮,雕刻着花鸟图纹,边缘被磨得发亮,古意盎然。她微微打开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东西,一片焦黑凝固的暗红色,像被什么腐蚀过一样。不过有异香。
突然让她想到了司空朗那套精美的酒具。
恍惚间,顾安安好像在脚下瓷砖的倒影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隐约觉得看到了两幅不同的画面重叠。一幅是她自己蹲着的倒影,以及头顶上的感应灯,亮的地方很亮,暗的地方很暗。一幅是个直愣愣来回晃动的人影,头砸在门板上,牵引起翻涌的黑紫雾气,到处都是。
正百思不得其解。那些黑紫雾气,好像突然从瓷砖地板上喷涌出来。顾安安反应过来后退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已经置身翻涌的黑紫雾气中。
连头顶的灯光,光线也是昏黄的,透出诡异的暗红。
而此时此刻,在她面前晃动的。正是那个很眼熟的……那个曾把她引到祠堂里的,阿春。它以双脚为圆心身体来回晃动,频度很快,像雨点一样重重砸在门板上。残影几乎画出半个扇形图。
顾安安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实这不是幻觉。呆呆地看了半天。耳边不知不觉又回响起那样的声音:好想好想好想回家……
那个连贯无数层层叠叠的梦境里,破碎的声音。
“春?”顾安安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尽管眼前现象很诡异。
撞门的春之怨气,晃动频率僵硬了一下。脑袋350度旋转过来,看了顾安安一眼。又扭回去,继续撞。
顾安安:……
“司空朗,你在不在里面?
房间里。司空朗听到门外的呼声后,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微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问:“安安,你怎么也进来了?”问完便又想到,顾安安既然不受它影响,也能在阴境进退自如。
“我也不知道。捡到一盒像胭脂,看着看着突然就进来了。”顾安安继续盯着它,那种感觉简直违和极了:“它正在撞门,我该怎么做?”
司空朗心情颇有些复杂:“……那是画符用的朱砂。”说完,他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赵志刚,似有所思。
以血化符,彻底净化怨气是他最不愿意用的手段。因为那个□□的灵魂也会随之消散天地间。他很快打定主意,让顾安安进来替他写下因果,他则设法拖住时间。
赵志刚闻言却不愿意了。盯着司空朗已经画了一半的血符,眼神闪烁:“司先生,你既然还有别的手段,这种事就没必要说了。以免又失败,白费功夫。”
“那就与我无关。符纸耗尽,我离开。”
话音未落,司空朗起身上前手一抬。门上几十道符纸,尽数收至半空中,再次形成一面符墙,死死挡住刹那间撞进来的春。
顾安安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里面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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