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台阶时，隐约听到树林后有压抑的挣扎声。

是片矮灌木和松树的绿化带，隔着一排就看不清人影。她犹豫了一下，放轻脚步往里面走去。没多远就看到，三个黄发青年，正按着个女生在小道上XX，挣扎中的衣服都推到了脸上，景象乱得有些不堪入目。

“你们放开她！”

顾安安突然出声把他们吓了一跳。不过也仅此而已，实在是她声音偏轻细，没有什么威慑力。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看到三个男生起哄般笑骂了两句，然后有些不怀好意的走过来时，准备跑路，想提醒那个女生也跑时，却有些愣住了。

是上次那个短发太妹。强要买她水的那个，正在不紧不慢的拉自己衣服，眼睛也在盯着她看有些意外。而那三个男生已经围上来，把她堵在路中间：

“美女，那么爱多管闲事，放开她上-你啊？”

顾安安只能往松树丛上退：“这里是学校，疯了吧你们？”

燕子神色复杂的站在后面，冷冷看着：“你只要说你认识黄奕，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正要伸手去拉顾安安的人，扭回头问燕子。其余两人也是惊疑不定的样子。燕子没回答，转身就要往另个方向走。三个男生对视一眼，随即都放弃顾安安，跟上了燕子的方向，搂着她，口中还说着换个地方继续来。

“等一下！”顾安安见他们就这么走了，只觉莫名其妙。心底又有些荒唐和难以置信，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燕子重复着这个问题，似乎被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刺激，又似乎被这个问题激怒。她猛地甩开男生的手臂，向顾安安走过来，几乎快要凑到她脸上，眼底一片和愤怒又似嘲弄：

“我为什么这样做，那天你不是听到的吗？他让我跟谁做‘好朋友’，我就得跟谁做好朋友；他让我交多少好朋友，我就得交多少好朋友。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吗？怎么会对他一无所知？”

顾安安彻底愣了：“……怎么会这样。他，他的话你为什么一定要听？一定要这样做？明明可以不理会，可以报警，可以转学……”

“你什么都不知道。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同情。”燕子不客气的话语里，夹杂着烦躁悲哀。如果不是无路可走，谁愿意会这样？目光却突然看到站在小路，被松树遮住的修长身影，影影绰绰。

她瞳孔微微一缩，竟不敢再言。

顾安安沉默了片刻，转身要离开时，却意外看到站在小路口的黄奕。似乎在那里站得挺久，他在对上她的目光后，似笑非笑的走进来，语气依旧轻快：“安安，你怎么来学校了？”

“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顾安安望着他沉默了一下。他不提眼前的事，是没听到，还是想就此揭过？无论是那一种，她都要说出来：“她说的是真实的吗？你逼她交所谓的‘好朋友’？”

黄奕带着几分冷意微笑的目光，渐渐转落到燕子身上：“我逼你了吗？你难道不是自愿的？”

“没有，我是自愿的。”

“看，听到没？”黄奕挑眉问顾安安，恶劣冷漠的语气，再不顾忌什么。就像那层遮羞布被拿掉，肮脏不堪的事实，被赤果果晒在她面前。他心底心绪翻涌难堪，脸色却不动声色的凝结着残忍和恶意。

“听到了。没有女生会自愿这种事……”还未说完，顾安安抬头看向前方树林上。只见在树梢的位置，一条庞大的黑色鱼影缓缓游来，身后摆动着长长的尾巴，所至之遮天蔽日，竟是跟着密密麻麻一片墨点般的黑色大、小鱼影。

顾安安登时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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