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亲昵的去搂儿子的肩膀,一脸的宽慰。
丝毫没有注意到许知意腮帮子鼓鼓,对许则匀的话耿耿于怀的赌气样儿。
孔时放话:“腓腓考虑吧,自己做主。”
“考虑好了,改吧,爸爸。”她一口把茶饮光,利落往桌上一放,“手续麻烦吗?需要我配合什么?”
“不麻烦。文书证件层面的事情底下人可以去办,”孔时思索了一番,“下次再去澳门,找个机会办入族仪式就行。”
“好,那我以后就是孔知意了。”她起身,爽朗拍了两下手掌,潇洒离去,裙裾飞扬。
许则匀这才慢慢撩起眼皮看她曼妙的背影,若有所思。
豆苗似的鬼精怪,是什么时候抽条成这样亭亭玉立的?
知意难得清闲,冬日暖阳照在独属于她的这方小院的厅堂里。
抱着软软弹弹的巴塞罗小熊,她默默启唇:“孔。知。意。”
不难听。
再念:“孔、知、意。许、则、匀。”
脑中蓦然回想着爸爸的话,改了名,就不像亲兄妹了。
确实不像兄妹了,红唇蓦然漾起笑意:
听着般配。
她指头一蜷,抠住熊耳朵。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是许则匀啊,他是哥哥。
可是,本来……也不是亲兄妹啊。
那她和他……
知意捂着耳朵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和尚念经似的嘟囔:“他还花心,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格栅门外突然有人影逼近:“骂我??”
知意只好扒拉两下颅顶的发,打开门,许则匀端着个木质圆盘杵在那儿,拽得二五八万。
他伸出一只手捏住知意的鼻梁:“臭丫头!”
背后说人坏话虽然不对,但是知意丝毫不怂:“谁让你偷听。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说说你曝光多少绯闻了。”
这犟劲儿,说出的话往人心里扎。
许则匀邪魅的眼眸垂了垂,不搭话。偏偏没有她想听的狡辩和解释。
肩宽腰窄的男人只是指挥着跟在后面的佣人,把一尊小火炉放在院里腊梅树下。
日光正好,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黄梅凌寒而开,火炉却有热度,银炭偶尔爆出噼啪声。
薄薄的一层积雪化成晶莹水珠滴滴落落。
这样好的天,许则匀那身混不吝的劲儿半卸下来,茶金色的头发衬得他白到发光。
许则匀把栗子、花生、桂圆错落有致堆放在红泥火炉上,十几分钟后,两个圆丢丢的小红柿就飘出绵绵的甜香。
她手里拿着平板处理工作,圈圈点点。
闻着味儿抬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捏着剥了皮的一团红澄澄送到面前。
他的指尖还沾着澄明汁液的斑驳,知意暗暗咽了下唾液,心里默念:“秀色可餐。”啊呜一口咬上去。
许则匀那纸巾擦手:“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什么形象?”她囫囵吞咽,扬起手里的页面跟他争辩,“你看看你的形象,这半年,花边新闻有多少了?”
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屏幕,又转移到她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秀眉拧着。
“以为你工作呢,怎么在看哥哥绯闻?”顾左右而言他。
樱红小嘴一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势弱了些,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喃喃:“我的公关部,简直有一个你的专属小组。”
许则匀长腿搭着,懒坐着剥栗子的壳,嘿嘿一笑:“行,这个小组的工资哥哥来付。”
他是不是闲不下来?知意心里冒出一句‘就没见你消停过’,想了想,又咽回去。
“腓腓,”一阵沉默的果壳剥裂声之后,许则匀又开口,“晚上我要回一趟玉南。”
她的心狂跳了几下,再看看面前那张成熟男人的脸。
他的眼神像猎鹰,又凶又亮,自由而不受约束。
从小,她最怕他说回玉南。那儿是他的根,她总怕哥哥回了那儿,就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