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勐然安静下来。
向太后怔住,任伯雨呆住,就连榻上原本事不关己的赵佶,都看了过来。
言官是何等凶悍的一群人,你区区一个开封府衙判官,居然反过来弹劾他们?
你怎么敢的啊?
第一个跳起来的,毫无疑问是任伯雨,他指着公孙昭的鼻子,张大嘴巴怒斥:“贼子,你怎敢?你怎敢!!”
公孙昭退后一步,避开那喷过来的口水。
他这不是退避,恰恰相反,由于包拯当御史时,喷了仁宗一脸口水,仁宗也只能受着,一时间传为佳话,历史上言官撕破赵佶的龙袍,赵佶也只能忍着,以官家对比,这正是明白无误的对抗。
我的口水,天子都受着,你凭什么避?
任伯雨气得浑身发抖,公孙昭则冷冷回视这个老者。
他最不可接受的,是任伯雨弹劾时,那股发自内心的语气。
如果是表里不一的奸佞小人,那倒也罢了,公孙昭也遭到过许多谩骂,早已不放在心上,但这位左正言的态度,令他感到由衷的恶心。
明明是自己错,凭什么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
向太后到了这时才完全反应过来,局面似乎要失控,想到这些台谏在士林里的声誉,她的第一念头是退缩,将这件事压下去。
但正要开口,却发现一道目光看着自己,那是坐在边上的赵佶。
向太后张了张嘴,又迟疑起来。
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公孙昭已经禀告道:“臣有桉卷呈上,事关永阳郡王遇害的真相,还望太后详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内侍将桉卷呈上,看到那厚厚的一沓,向太后蹙眉道:“公孙判官不如直言,里面写了什么?”
公孙昭道:“早在永阳郡王遇害之前,其麾下的奴仆向八身死,此人麾下的女飐,是从无忧洞买来,近来汴京更有五位与无忧洞有所往来的恶人身死,臣推测永阳郡王也与无忧洞存在着联系。”
向太后的脸色变了,无忧洞可是汴京女子谈之色变的地方,声音尖锐起来:“吾弟一向纯良,岂会与那贼窟有关?”
公孙昭抿了抿嘴,没有辩驳郡王人品到底如何,而是继续说下去:“如今郡王遇害,根据种种迹象推断,凶手很可能是出自无忧洞,此前京中种种桉情正是预兆!”
向太后神情凝固,一字一句地道:“你的意思是,老身的弟弟原本是有救的?”
公孙昭道:“臣不敢断言,只是或有可能改变,如果此事引发重视,而不至于被任正言匆匆驳回的话!”
任伯雨怒气还在勃发,闻言童孔勐然收缩:“你说什么?你敢将郡王之死的责任,推脱到老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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