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元七年秋九月,以天子“病愈”故,赦天下三年以下囚徒。
韩长骝抑制住心中的酸涩,道,“陛下这些日子受苦了。”
久别之后,重新回到富丽堂皇的宣室殿,刘盈亦感慨万千,微笑道,“长骝,这些日子没有你跟在身边,朕倒真有些觉得不惯。”
宦者纵然是做到君前第一人,依旧是无根无基,能够得到皇帝这样一句话,就是最高的赞誉了。韩长骝感激涕零,泣道,“只是可惜,皇后娘娘没能一同回来。”
“阿嫣……”
刘盈一时惘然。记忆中阿嫣带着笑的容颜仿佛又掠过他的眼前,依旧颊染绯云,眉目楚楚。许久之后,方轻轻道,“阿嫣会回来的。”
他站在大汉京城长安最高的地方,心中是如此坚贞的相信。
“陛下,”
侍中在殿外禀道,“左相国王大人求见。”
刘盈回过神来,“让他进来。”
安国侯王陵颤巍巍的入了宣室殿,参拜道,“老臣王陵,见过陛下。”
刘盈连忙上前相扶,见不过三个月,这位呕心沥血的老臣两鬓便又斑白了一分,心中亦是微微惨然,“老相国辛苦了。”
王陵却避过刘盈的搀扶,不肯起身,长拜伏于地,叩首道,“陛下能病愈,实在是邀天之幸。”两行老泪,落在殿中地下,“臣只望陛下往后保重身体,再不要有今日之病了。”
国有长君,是邦国之福。这一次齐吴之变,究根查底,是天子不以千金之躯为念,轻易出了宫门,令己身遭遇危境而致。在刘盈失踪的时候。大汉家国动荡,实在是老王陵不愿意见到的情景。为人臣子自当尽忠报国,只是亦当尽全力规劝皇帝,不再犯此种错误。
刘盈叹了口气,知道王陵这次是真的怕了,此言也实是为自己着想。
在经历了亲人的背叛之后,对这位忠心义胆的老臣,心中亦有敬服之意,应道,“老卿家放心。朕…以后再不会了。”
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自责的。
对刘盈而言。与阿嫣之间的感情,以及为了阿嫣而做的事情,他并不后悔。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
他在唇边轻茫的苦笑了一下。
只不过是,阿嫣让他心甘情愿去犯错罢了。
“朕向老相国承诺。”他郑重道,“日后再也不会擅自出长安了。”
王陵大喜,颤颤巍巍的起身,“陛下愿如此,便是天下之福气。”
皇帝从高庙归来的第二日,于未央宫前殿举行大朝会。
“如今北地的战况如何?”
“自颍阴侯灌婴与匈奴在句注山下对峙。”陈平在朝上道,“如今两军已陷入胶着状态。”
“匈奴人狼子野心。”宣室殿之上,玄裳的帝王面容淡淡。话语却如锋,“楚国公主和亲刚过几年,说什么永结兄弟之邦,结果却等来了十万匈奴骑军入侵。实不足以与之为谋,朕意继续征派巴蜀材士。与匈奴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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