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之时,帝都长安设有棋盘一般的里坊,民家房屋建于坊中,出入需经过坊门,到了夜晚,宵禁时间之后,所有坊门关闭,不许百姓出入。唯有权贵侯爵之家经天子许可,可与坊墙之上开门,称为第。
这一日,宵禁时间过后,信平侯第的门房小厮在尚冠里坊墙上开的侯府大门前张望,远远的见了那辆熟悉的玄锦帷帘辎车从前街转角处急急驶过来,车前御者正是信平侯张敖身边的贴身小厮张锐,连忙奔入府中传告大总管张敬。于此同时,侯府大门也顷刻间打开开开,下人在门道前排成两行,低下头来迎接主人的时候,余光瞥见,信平侯张敖匆匆从辎车上下来,面上神色并不算明亮。
“侯爷,你可算回来了。”张敬匆匆上前,在张敖耳边轻轻道,“今儿个未时,陛下来访侯府,带着皇后娘娘一同。”最后半句话,声音已经是压的很轻,若非张敖事先已经知道一些明细,只怕根本听不清楚。
“如今陛下可回宫了?”张敖一边在外院大道上急急行走,一边问张敬道。
“回侯爷,”张敬轻轻道,“陛下已经是在半个时辰前回宫了。倒是皇后娘娘留下来养病,如今正跟着长公主住在秋实院。”
张敖唔了一声,脚下方向轻轻一转,向内院而去,同时吩咐张敬,“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回来,这次,我信平侯府的危机就大体算是过去了。只是,”他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声音郑重,“这最后一个关头,绝不能大意。”
“张敬。自你接任你阿翁做侯府的大总管以来,做事还算的上干练,这些日子当要好好管束全府上下,若让皇后娘娘的任何不适合的消息透出府去——就不要怪我不顾念你们祖孙数代效忠我张家的情分了。”
张敬肃然,心知此事对整个信平侯府的意义,应道,“敬诺。”
转眼便到了内院仪门之处,张敬不便再跟进去,便顿住了脚步。张敖独自一人进了内院,向妻子所居的主院秋实院而去。
其时天色已晚。鲁元白日里卧榻久了,且因着日夜挂心的女儿终于平安归来,便无法安然入睡。在东次间坐榻上起居,见丈夫从外头进来,眸中闪过亮色,喜悦道,“敖哥。你回来了?”面色较日前病重之时,好转了良多。
“阿嫣呢?”张敖不答,只黑着脸问道。
“敖哥也知道她如今回来了?”鲁元微微惊讶,随即了然,“陛下回宫之后,她有些累。已经是在后罩院里睡下了。”提到平安归来的女儿,鲁元便忍不住面上露出笑意,眸光极其满足。
“她还有本事睡。”张敖蓦然提高了声音,指着一旁侍立的侍女秋蒿,“你去,让皇后娘娘过来一趟。”
“敖哥,”
鲁元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室中。张敖已经是掀了帘子出去,廊上远远传来他的声音,“等皇后娘娘过来,让她去宗庙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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