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祎一怔,道:“马伯带来的?莫非是……”
李冠中点点头:“我觉得也是他们,彤姑娘或许早有安排,我去找身内侍的衣裳,你换上衣裳出去看看吧。”
阿马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是在定国公府里地位超然,京城里的纨绔们见到他,也都要唤一声马老伯。
萧祎气不打一处来,道:“有现成的飞鱼服你不给我,非要让我假扮成太监,我像吗?”
冬日天亮得晚,这会依然黑沉沉的。
又等了好一会儿,周子龙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他带回一名飞鱼卫。
阿马眼神已经不太好,直到那名飞鱼卫走到近前才认出来,忙道:“世子爷,总算见到你了。”
萧祎点点头,看向许安几人,他见过他们,这都是周彤的人。
“你们急着见我,是有急事吗?”
许安从怀里掏出那卷黄绫子,双手捧到萧祎面前,道:“姑娘进宫前说过,若是宫里出了事,就让我们把这个交给您。”
看到那卷黄绫子,萧祎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江婆子问道:“我家姑娘可好,有没有受伤?”
其实江婆子更想问的是,皇帝是不是被她家姑娘宰的。
不仅是她,他们这几个人全都是这样想的,皇帝年纪轻轻无病无灾的,怎么说死就死了?一定是姑娘干的,除了姑娘,别人没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
此时,众人心目中的弑君者周彤正在乾清宫的一间小屋子里。
这间屋子是李冠中给她找的。
早年这间屋子曾经吊死过一名内侍,一般人不敢进去,因此后来就成了侍卫们临时歇息的地方。
秋秋五花大绑坐在墙角,刚刚周彤在他的腿上和后腰各起出两枚特制的绣花针。
这两枚绣花针直没进皮肉里,手头没有磁石,因此周彤是用尖刀割开皮肉把针取出来的。
可想而知,秋秋疼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强忍着一声不吭,他不能在周彤面前示弱。
周彤把那两枚绣花针放在手上,拖到秋秋面前,问道:“谁干的?”
秋秋紧闭双唇,他的脸色由于疼痛而惨白如纸。
周彤却没有再追问,自己说道:“第一枚针,让你站立不稳扑倒在皇帝身上,你虽然不胖,可皇帝已是气若游丝,你猛的压上去,把他最后一口气压出来,一命呜乎;第二枚针,刺进你的后腰,令你不能站起身来,因此,被人发现的时候,你还在皇帝身上趴着。”
秋秋的眉头动了动,周彤说得没有错,事实的确如此。
当时周彤抢了李冠中的绣春刀,他惊慌失措,想趁机给周彤安上一个弑君的罪名,虽然皇帝已经奄奄一息,可是只要周彤手里有刀,无论这刀砍没砍到皇帝身上,这里都是乾清宫,是皇帝的寝殿,这个罪名还是能安到她头上的,即使她是燕北郡王的姐姐,燕王的女儿,也没有用了。
可是他扑到龙床前的时候,忽然感到腿上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他并没有在意,可是下一刻他便站立不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整个人跌倒在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