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轻轻摇着头,仔细的分着茶:“王大人太着急了,你想想在翰林院与国子监中抛开肖明不谈,是我的势力大,还是东林党的势力大?”
王应熊闻言一愣,皱着眉头老实的回答道:“是东林党,毕竟这是他们把持近百年的地方。”
“既然老夫都能知晓,那东林党又岂会不知?”温体仁笑道。
“温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坐山观虎斗?这倒也是,肖明才是东林党最大的敌人,自他起家以来,数蒙提拔,皆是踩着东林党人的头上换来的,更是从东林党手上夺走了国子监与大理寺,想必东林党早就恨他入骨,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戏就好!温大人才是内阁首辅,到时候肖明一倒,温大人出面收拾残局名正言顺!”王应熊看着温体仁颇为兴奋的分析着局势。
“以老夫猜测,钱士升绝对不会对肖明出手!”温体仁叹息一声,否决道。
“这是为何?肖明胆敢舞弊,先是公然出售答案,现在更是直接弄虚作假,咱们更是有证人证据在手,这难道还搬不到他?”王应熊大吃一惊疑惑不解。
明朝对于科举舞弊惩罚措施及重,就比如名士唐伯虎就因为牵扯舞弊案,终生不得用。而温体仁入阁最关键的一役,也是告钱谦益收受贿赂为考生舞弊。最后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但是想来钱士升是看不上那些许钱财的,不过就因为沾上这个污水,钱谦益便被革职。崇祯一朝都未曾复用。
“证据?哼!”温体仁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皇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皇上了,如今皇上做事已经不需要证据,皇上说的就是证据,皇上信那你就是作弊,皇上若是不信,你就算是把事实全部摆在面前又有何用?”
王应熊神情一凝,随即坐下来轻轻拍着桌上叹息道:“皇上变了!以前皇上饱受四书五经,恪守圣人之道!以仁义治理天下,如今却将国事视如儿戏,更是对大臣屡施重刑,亲近武夫,我等若是不加以劝阻,长久以来朝廷必生大乱!”
“以皇上如今在朝内外的威望,皇上想做什么谁敢出面阻拦?那些前车之鉴还少吗?”温体仁没好气的敲敲桌子,又大骂钱士升:“钱士升那老滑头岂会看不透这道理?他一定不会上奏,还会压下东林党其它人,否则到时候肖明肯定没事,皇上却因此惦记上他,东林党日后怕是难熬了。老夫现在更是再猜测说不定这件事就是他故意透露给老夫的,想要老夫去做这个替死鬼!”
王应熊一想,果真还有可能。他们在国子监、翰林之中党羽甚少,却能得知这么隐秘的消息,说不定就是东林党故意透露出来的。
“该死!钱士升这老家伙,果真是口蜜腹剑!”王应熊跟着骂了一句,又忍不住叹息:“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什么都不做太过可惜,肖明日后肯定是温大人的劲敌,以我观其青云之路,跟首辅当年十分相似,而且皇上对他十分信任,他日只怕他说不得会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