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舍人下意识的就回复说:“就好比将沾染了污痕的白绫重新洗白了?”
青龙一街第一个衙署是宗人府,与朝政基本没什么关系,秦中堂直接略过了。
然后下个衙署才是真正的外朝之首,六部第一的吏部,秦中堂大踏步的走进了吏部。
在吏部的大门、前院、前堂,似乎永远熙熙攘攘宛如闹市,全天下的官员都要从这里走几遭。
官服胸前绣了一只大麒麟的秦中堂闯进去时,外地过来不认识秦德威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位运气不错、能早早袭位的年轻勋爵。
看胸前麒麟图案就知道,不是飞禽不是走兽,禽兽不如必是公侯伯。
就是这位禽兽不如的年轻勋爵嚣张了点,在吏部也不知道收敛,见微知著,迟早要完。
秦德威对吏部大堂的书吏们点了点头示意,直接就往后面走,却被把守大堂后门的书吏揽住了。
秦德威不容置疑的说:“带我去见天官!”
那矮胖书吏陪着笑回话:“天官早发过话,今日事务繁忙,若秦学士过来,就不见了。”
秦德威退后两步,又返回了人头攒动的大堂,气愤的对矮胖书吏高声说:“我为了天官,不惜与夏首辅在御前冲突!天官居然不见我!”
矮胖书吏的笑容渐渐僵住,作为一个小吏,这话实在没法接!
秦德威也不用别人接话,用力挥舞着袍袖说:“治国首要从来就是用人,所以铨政极具特殊,惯例是操之于上!
夏桂洲作首辅,是不是屡屡干涉铨政?这算不算侵夺吏部之权?”
矮胖书吏低着头,还是不敢回话,只带着耳朵听,在场其他人也差不多,没人傻到与秦中堂讨论这个问题。
内阁尤其是首辅与外朝之首吏部争权都争了大几十年了,夏言作为首辅虽然干涉吏部职权,但到底算不算过分,还是要看怎么解读。
秦德威继续说:“我与夏首辅的冲突,起源就是因为人事问题!我这可是为了吏部发声,为了吏部打抱不平!”
老师何鳌的官职问题,还有他秦德威自己的官职问题,确实都是人事问题,没毛病!
跟在秦德威身后的方佑方舍人不禁陷入了深思,如果秦中堂你为了首辅侵夺吏部职权而打抱不平,那您侵夺内阁之权又算什么?
秦德威说完后,转身就往外走,来不及继续思考的方舍人连忙又跟上。
方舍人以为秦中堂要离开青龙街,结果发现秦中堂又继续向下一家户部衙门走去。
户部门里门外的人也不少,都是各种来开支报销的办事人员。
秦德威站在大堂里,对值守的书吏嚷嚷说:“前阵子我在中枢看到账册,今年夏税怎么不敷使用?”
面对王尚书师侄的问题,书吏也很无奈,这玩意怎么回答?尤其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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