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笔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尤其是当下火烧眉毛的事太多,急需钱财来灭火。
朱棡见两人将事情商议好,便开口道:“先生说过,水师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五月下旬便会离开,但状纸如山,我不可能全部带至京师,加上这些状纸即便全都带过去了,也不能解民冤情。所以这些状纸,大部都需交你与道同处理,为百姓主持公道了。”
韩宜可深感压力巨大,但也知道无路可退,只好迎难而上。
举杯,喝去夜的一半。
躺下,睡去夜的另一半。
顾正臣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推动,惺忪地睁开眼,看了看严桑桑,又闭上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进辰时,永嘉侯府里有了动静。”
严桑桑轻柔地说。
顾正臣睁开眼,打起精神来:“什么动静?”
严桑桑转身至一旁,将洗脸帕从盆中取出拧去水:“一个时辰之前,永嘉侯府中的下人被遣散了,水师拦了几个人盘问过,每人只领了二两银,永嘉侯亲自下的命令,让其各自离开。”
顾正臣坐了起来:“那他的那黑无常护院呢?”
严桑桑走过来,递上洗脸帕:“目前还没出府,不过——永嘉侯连小妾都让人送回去了,同样没给什么钱。”
顾正臣擦了擦脸,走下床:“他这样做还算是有分寸,并没有刻意转移资产。”
“那夫君要不要去看看?”
严桑桑问道。
顾正臣点了点头:“自然要去,只不过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永嘉侯府。
朱六顺看着几乎一夜白头的朱亮祖,眼泪忍不住直落。
朱亮祖挽着白发髻,连帽子也没有戴,看向罗氏,最终叹了口气:“你还是回罗家吧,不过,罗贵壬未必能活命,不是我不愿救,而是我救不下来,若来的只是顾正臣,我可以冒险行事,可晋王在这里,他就如可以击碎一切海浪的磐石立在这里,谁也不敢乱来,现如今布政使司被他按着,都指挥使司对我也不再唯命是从,按察使司那里——”
“罢了,我自身难保,好歹你我一场,你至少可以活着回家。罗家虽然出了一些问题,可还不至于灭门,走吧。莫要哭哭啼啼了,老子这是赴京请罪,事情还有转机,想来上位会念在我劳苦功高,宽恕一二,到时我再接你去金陵。”
罗氏泣不成声,但也知朱亮祖这棵大树要倒了,再多不舍也不得不离开。
待房间安静下来之后,朱亮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连苦笑。
黑煞走了进来,至朱亮祖身旁,低声道:“侯爷,事已至此,与其请罪去京师,生死难料,不如杀他个天翻地覆,将整个广东占据下来,我们愿追随侯爷!”
朱亮祖拿起帽子,沉重地戴在头上,缓缓地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起兵造反?”
黑煞咬牙:“有何不可!王爷这些年来培植的人手可不在少数,这次风波之下,都司多少将官都会没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在今日反了!有都司兵马在手,强征百姓之下,我们未必不能成大事!何况,晋王也在这里,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