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温厚忠良,绝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他答应末将,只要黄将军愿意带兵归降,之前种种,都可既往不咎……”
话音未落,只听黄枭大喝一声,“你既是宁军中人,又是白兄弟的手下,不讨伐温郁离,替主上报仇雪恨也就罢了,如今还认贼作父,企图把昔日同袍出卖给践踏蜀地的仇人,你还分不分黑白?有没有良心?!”
“黄某人若是答应,那还和尔等这帮不知廉耻的卑鄙小人有何区别?!”
宁牙愕然抬头,看着佝偻老者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异样情绪。
“哼!”
刀九不甘示弱,骤然起身,“报仇?”
“我等效忠宁佩志十余年,一直当他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否则也不会一直在军中替他卖命!可当温郁离的银甲军逼近益州都城之时,是他贪生怕死,为了保全他的荣华富贵,置众兄弟性命于不顾,在我飞捷军还有希望突围之时,下达王命,让七万飞捷军放下武器,成为待宰羔羊!”
“你知不知道温郁离的银甲在白将军自刎,飞捷军投降后,依旧坑杀了三万兵卒?”
“那时候,宁佩志有没有想过保全兄弟们的性命?!”
身后屠三千等人听到这话,脸色黯然,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你们就算对主上有意见,那也不能认仇人做主子!”黄枭瞪着眼睛道。
“仇人?”刀九嗤笑一声,“温郁离是宁佩志的仇人,不是我们的仇人!”
“我等若不是在青城碰到温公子救助,护纛营早已死伤过半,在他还是一介行商未与温郁离相认时,我等得罪了大盛皇帝,是他不顾安危,冒着杀头的危险救下我等性命,在我们看来,掌柜的比宁佩志可靠一万倍!”
自从护纛营结识温陈这小半年来,他一直把一众兄弟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虽也有主仆之分,但在情分和待遇上,没有一次亏待过众人!
温陈甚至多次将自己置于险地,也要保全一干兄弟,能碰到这样重情重义的主子,是他护纛营的福气!
“黄将军,末将也不怕告诉你,我等已经发现你们用来传递信息的烈火印,不超过三天,定能通过线索找到你剩余麾下的藏匿地点,掌柜的此次是真心实意想帮你们,望将军不要不知好歹!”
比起刚才,刀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和威胁。
黄枭脸色一变,“你敢?!”
“哼!如今掌柜的就是我们护纛营的旗,别说你们这帮流亡兵卒,就是宁佩志重新从土里钻出来,胆敢与掌柜的作对,我刀九也照杀不误!”
二人情绪剑拔弩张,全都死死盯着对方!
此时,温陈笑了一声站出来,“黄将军,本王之所以收编你们,为的就是一个安定,而且若不是护纛营的兄弟们替你们求情,本王对你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情谊。”
“还有,你大可带着手下来本王麾下呆上三年,如果觉得日后还有复仇之心,三年后随时可以离开,本王绝不会阻拦。”
他要将河口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根据地,就得抹除来自南齐和宁佩志余孽等所有安全隐患,为来这里的行商创造一个良好的交易环境。
至于三年后,等本地形势稳固,姓黄的老头是否还要杀便宜老子,怎么杀,他们又有没有那个本事,这些事情,温陈管不着。
黄枭目光闪烁,望着身旁少主犹豫的目光,最终还是无力瘫坐在木凳上。
自己可是从头到尾被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子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不心甘情愿,可也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思来想去,妥协是最好的出路。
“黄某可以答应侍奉三年的要求,但我也有个条件……”
温陈脸上缓缓露出笑容,“但说无妨。”
“少主年幼,还请海王殿下善待之,不要再将他当下人使唤……”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倔强。
“好说!”温陈一把将宁牙从地上提了起来,“刺杀的事情你确实不在行,心理素质也属实一般,不过好在脑子够用,以后去学堂,帮忙教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