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宁牙急忙跟随,上前询问。
“熊猫会喝酒吗?”温陈盯着黑暗中毛茸茸的黑影,神色怪异道。
“熊猫……是什么?”
“食铁兽,也叫白罴。”
温陈轻声回应道,笼子里散发出的酒香愈发浓郁。
宁牙闻言,忽然愣住,他记得父王当初便在府中饲养了一只食铁兽,只是因为喂养不善,最后死了,后来父亲还特意为这种食铁兽举行了隆重的丧礼。
该不会是……
宁牙心中一动,立马紧张起来,却见温陈早已经手拿银针,开始撬动笼子上挂着的锁头!
咔嚓——
“成了。”温陈脸上露出笑容。
铁门拉开,二人小心翼翼踏在布满枯草的地面上。
角落里,两只黑白相间的庞然大物,正酣然入睡,二者中间,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人影,看着很是落魄。
宁牙颤颤巍巍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缓缓撩开遮挡在男人脸上的乱发,顿时泪如雨下。
“父王……”
卧槽?
温陈剑眉一挑,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这平康王倒也离谱,竟然能和国宝打成一片,看三者入睡的姿势,宁佩志倒像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也许是泪滴打在脸上,打扰了男子的清梦,还没睁开眼睛便破口大骂。
“X你娘的!”
“不是告诉你们,没事干别来打扰老子吗?”
“狗东西!滚!”
温陈无奈笑笑,这也不像是来当人质的模样呀,即便宁佩志如今的形象潦草了些,但呵斥的人的语气,跟当大爷一模一样!
“父王,是我……孩儿是宁牙啊……”
宁牙泪如雨下,轻轻摇晃着父亲的肩膀。
男子猛的睁开双眼,做起来看了二人一眼,愣了许久,扑通又躺了回去。
“妈的,果然是喝多了,死人都能梦见……”
温陈扫了一眼熊猫屁股底下压着的三四个小酒壶,翻了个白眼。
“起来,让我帮他醒醒酒!”
说罢,手里摸出一根银针,双指夹紧,猛的刺入宁佩志的关冲穴!
连刺三次,这才罢手。
“殿下小心,别扎坏了!”宁牙担忧道。
片刻之后,宁佩志忽然脸色潮红,神色扭曲看着很难受的样子,嘣的一声从草堆上窜了起来,跑在墙角开始呕吐!
好一阵子才结束战斗。
只见他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来,看见二人的身影,瞬间像是见鬼了一般。
“草!你们怎么还在?难道老子还在做梦?”
“那岂不是吐了我两个大宝贝一身?!”
然后再二人惊讶的眼神中,抬起两条胳膊,狠狠便自己脸上抽去!
“父王,别打了!”宁牙急忙冲上来,按住父亲的胳膊,“父王,你不是在做梦,牙来救你了!”
“胡说!老子的儿子早就死光了!”
宁佩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难平之意。
宁牙眼中带泪,他印象中的父亲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与现在这幅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好啊!”温陈突然站了出来,“平康王要是还想让自己的儿子死一次,大可以将百兽园外的银甲叫进来,告诉他们,宁军余孽来救你了!”
“你……”
宁佩志目光逐渐清明,好像恢复了一些神智,抬手一把捏住儿子的肩膀,沉声道:
“君子得时如水!”
“小人得时如火……”宁牙黯然。
“君子浩然之气,不胜其大!”
“小人自满之气,不胜其小……”
这是宁牙儿时,父亲亲口教授他的诗句,如今却成了鉴别真伪的依据。
“真的是你,我的牙儿!”
宁佩志老泪纵横,根本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儿子!
“是父王对不起你们……都是父王的错啊!”
二人相拥而泣,看得温陈也不由心生感慨,莫名还觉得有些羡慕。
身后的食铁兽依旧不动如山,睡得踏实,父子二人盘腿坐下,互相倾诉这些年来境遇。
原来宁佩志被秘密带回临城后,只是人身自由得到了限制,镇南王不允许他与让人接触,所以安排他到百兽园来饲养这群珍奇异兽,隐姓埋名,外面不知情的银甲都叫他马夫。
即便如此,平日里待遇还是不错的,得吃得喝,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和食铁兽互诉衷肠。
正当温陈靠在草垛上昏昏欲睡时,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声响,于是急忙起身打断身旁父子二人。
“有人来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