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要是向着叶大宝,不如直接认叶大宝做干儿子,让我再撞一次窑门直接歇了气,也省的我再成天烦这烦那的!”
叶青釉原本就是准备安安稳稳的制瓷,那里能想得到,制瓷路上最大的阻碍不是技术,不是原材料,而是‘亲人’!
叶守钱原本迈步迈的飞快,听到叶青釉这么说,脚下就是一顿。
叶青釉知道自己又出恶语,一时间没有敢回头理会,卯足了一口气赶路,好半晌才听到后头有声音跟了上来。
叶守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闷,但却多了一股子坚定:
“叶大宝比不上青儿一根手指,我不要她。”
“如果青儿就是想让主屋的人吃个亏再走,等到了窑口,见了你二叔三叔的人,我来揍他们。”
“咱们真的不能对小娃娃动手,只有最没用的人才会这样做。大宝虽然不争气,也糊涂,但咱们是光明正大的人家,人家耍恶毒心思,咱们不能也学着别人的恶毒心思做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狗咬了人一口,人顶多打狗,不能真的回咬狗一口,因为人和畜生本质上,就是有区别的。
叶青釉听见了话,下意识脑子里就想起了这两句话,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有能说出来。
她有些时候确实气性会大一些,向来崇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半点亏都不肯吃。
可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在如今的情况下,叶守钱这种想法,确实是更值得人尊敬,且更被人看好,普通人绝对无法做到的。
普通人尊敬这种人,却通常不希望这种性格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损失利益。
哪怕是占便宜方的‘仇人’,叶守钱在他们眼里也会是‘圣人’。
当然,得抛却里面的水分和讥讽。
世事滑稽,大抵如此。
叶青釉没有再纠结这件事,两人也默契的没有继续说话。
父女俩紧赶慢赶的到了窑口,叶青釉原本以为会瞧见叶守财叶收富几人翻找东西的身影,和一地的狼藉。
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窑口静悄悄的,什么人和声音也无。
整个窑口似乎还是父女俩上次走时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
不,还是变了。
叶青釉敏锐的查探到了窑口前的地上有几对成串的凌乱脚印,来去似乎都匆忙的很:
“是有人来过之后已经走了。”
“叶大宝比咱们走的早,没准就是他来通风报信了。”
叶守钱看了一圈窑口里的东西,甚至还进窑里仔细查看了一遍窑内有没有损坏,这才开了口:
“我注意着呢,原先大宝回家的路是回老宅那头的,没有往窑口的方向来,不是大宝通风报信的。”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少,估摸也知道这事儿不光彩,没有瞧见咱们烧瓷就走了。”
叶青釉听到这话,脸色更黑,僵硬的摇了摇头,指向窑口边角落里那一堆向前被他们淘汰的瑕疵品瓷器,咬牙道:
“不是什么都没少,那堆东西里面,少了好几件形制好看,只是略带瑕疵的瓷.......”
“他们带走了那几件东西,显然是要按照那几样东西的模样,仿照咱们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