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钱与白氏,单拓与马婶子,几个雇来的人,甚至还有卓资也混杂在人群中帮衬,人手明明都在瓷铺门前,她在瓷铺前操持了半个白天都没事儿,才躲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出了事儿?
越缜没有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你家中长辈来了,一来便抓着你爹哭诉,觉得亏本,不让他以这个价卖瓷。”
长辈?
叶青釉恍然大悟,露出一个冷笑:
“早知道这些人做不出什么体面事儿来。”
叶老二叶老三唯利是图,分家前就精明的厉害,死命从叶守钱的手中捞钱。
如今分了家,却还是不愿意放弃,时不时想来占便宜打秋风,只是几次都被叶青釉堵了回去。
如今眼见分出去的叶老大一家人越来越好,可不就会心中有别样的想法吗?
只是唯有一点......
“按理来说应当是闹不起来的,我原先交代过单拓,也就是我家中的护院,只要叶守财和叶守富赶来闹事,就直接将人打出去,顺势再报官。”
单拓难道没有按照叶青釉所说的事儿办吗?
哪怕没办好,也该自己来找自家主家才是,怎么反倒是越大公子这么个外人来知会她?
越缜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将门口的情况简略道来:
“因为来者压根不是你父亲的那两兄弟,而是你的爷奶。”
叶二叶三磨搅讹绷,原本名声就不好。
若是他们俩人带着其他家中小辈前来,护院与叶家人大可以以分家之后没有关联,这俩兄弟是来打秋风的由头将人打发走,甚至若是莽撞些的护卫‘不小心’动手将人打了,也并非什么大事。
可如今来的人是叶老爷子和黄氏,那情况就大不相同。
虽然分家,且给了供老钱,可叶老爷子就是占着叶守钱亲爹的位置。
儿子开了瓷铺,老子过来瞧瞧,难道还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赶走吗?
那还不得被人将脊梁骨戳烂?
况且人家现如今还没将心思全表露出来呢!
只是在卖瓷的瓷价上有些争议,而且还是觉得哭诉亏本,怎么说也是心疼孩子,那就更不能直接赶了......
叶青釉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好看,越缜挑了挑眉,第一次带些真心实意的说道:
“小娘子家中.....可真比天子谒舍都热闹。”
毕竟如今天子乃是过继的嗣子,没有兄弟之争,叔侄之困,甚至还只有一位皇后,连妃嫔妾室都没有。
如此一来,后宫安定非常,陛下脾气仁善,庙堂中庸,自然一点儿吵闹也不见。
而作为臣下的越大公子,爹娘早亡,自己尚未娶妻,叔婶代为理家,除却大事,一般都不惊扰,更是清净的很。
这段时间客居龙泉,竟然是越缜这辈子以来最为吵闹的一段时日——
柳府有张口就是胡言乱语的柳二老爷,找到了个烧瓷厉害的小娘子,小娘子家中还多有吵嚷.......
只能说换作从前的越缜,只醉心与权计,那里见过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儿。
瓷铺前听了一段叫骂,越缜耳朵生疼,自然也多有了些感慨。
叶青釉明白越大公子言语中的调侃,一时间是真心觉得有些丢人,努力平复了几下呼吸,定了定神才道:
“大公子稍作歇息,我去前头瞧瞧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