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沟河前线,清晨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光仙女将眼波转向宋辽交界这一条小河之上,那眼波好似看透了人世沧桑,又仿佛期待着烽火边城,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神灵也在打赌,赌这两大日薄西山的帝国到底孰强孰弱。
童太尉将宣抚司总部放在莫州,离雄州前线并不太远,将自己衙门放在敌人策马能到的地方,足见童公公对这次战役有着绝对信心。
蔡宣抚就没这么乐观了,自己留在了河间府,再不肯向前走一步,这位不知兵的蔡大人本来就是来混军功的,带上了一大帮吹拉弹唱的艺人,在河间府住下后便夜夜笙歌,所有军内事务全交给了参谋刘韐来处理。
童贯乐意见到这个结果,虽然知道蔡攸的性格,但童贯还是怕这个幸臣在战术安排上来个纸上谈兵拖自己的后腿。
而蔡鋆则领两河路转运使一职,跟宣抚司总部一起进驻莫州,虽然没过上一个好年,但童贯与蔡鋆两人脸上并未有半分遗憾。
对有权有势之人,哪天不是过年呢?过年只是寻常百姓热闹的一个节日罢了。
宣抚司一到莫州,文件就如雪花般发往雄州前线,所有文件都只有两层意思。
第一:大宋此次出兵乃是吊命伐罪,在天祚帝治下,燕云的各族子民们民不聊生,现在天兵所至,希望大家举家来投,不要再为辽国卖命。
第二:辽国已是日暮途穷,没几天好日子可过,奉劝前线的辽军将士们,见到大宋的镶金黄龙旗就丢盔弃甲,大宋一定让你们在花花世界中享尽荣华富贵。
杨可世跟和诜都在白沟河前线紧张地准备战斗,宣抚司的各种文件被直接无视成空气。
不过这也难不倒童公公,一队队传令兵奔赴前线,没几天白沟河前线插上不少镶金黄龙旗,并带来宣抚司严令,在插有黄龙旗的地段上宋兵不允许率先攻击,更不许放箭,只等对面辽军放下武器来降即可。
“这不是扯蛋吗?”驻守在白沟最前沿的西军营帐中,一位年青将领“啪”的一声将公文拍在桌上,双目喷火。
“林头,要不要执行?”一位队正模样的年青人询问道。
“啪。”就见那叫林头的年青将领又拍了一下桌子。
“执行个鸟。我们部队就当没看见,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出了事我来承担,我不行就让杨统制去。”
旁边几位队正模样的头目同声应合,“咱西军就没打过这样的仗,什么鸟宣抚司,躲在后面小娘们的被窝里也懂打仗?恐怕辽人的马蹄声就能让他们下面那几滴液体抖出来。”
营帐中响起了震天的大笑声,那份豪迈久久回荡在前线上空。
林海方,泾原军第一军第一指挥使,手下五百多号人,杨可世心腹爱将之一。
每次打仗,林海方总是顶在最前沿,而他从来也没让杨可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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