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这一次,宫门发出了嘶哑、破碎之声。
“官家,城门要破了,快下去避一避。”
城楼上一地乱嚷之声。
赵佶此生诗情画意,连刀箭都很少看过,何曾这么近距离面对死亡,只觉全身无力,竟是走不动路了。
梁师成大急,奔过来和李邦彦架起官家正准备下楼。
却见楼上“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直射鬼面人咽喉。
等了这么久,在最危急时刻,高世宣神箭出手了。
彦崇三锤砸下,全身力气几乎用尽,正在激愤之中,突然全身汗毛竖立,一股死亡感应浸遍全身。
“小心!”听见杨再兴大吼,彦崇来不及多想,正准备来个懒驴打滚,也不管什么风度了。
“当。”另一枝箭飞了过来,在空中截住高一箭。两箭碰出的火星犹如流星划过黑夜。
方肥!
看来这两个箭术高手也是较上劲了。
城楼上站出来一个中年战将,双眼盯着彦崇。
“猖獗匹夫欺我西军无人?大宋无人吗?可敢尝尝我高世宣的落日箭?”
这一声大喝,将城楼上士气凝集起几分,杨可世一抱拳。
“请官家准为将下楼,与那贼人决一死战,让他不敢小觑我大宋。”
此时此刻,赵佶终于感受到了西军那强悍之心,在人人胆气已失,禁军被敌人笑掉大牙之际。
只有西军敢于应战,并且无惧对方威势。
西军可用,种道师带兵有方!
这是赵佶突然之间领悟出的道理。
“杨统制不可下去,官家还需要你来保护。”
蔡太师话音未落,就听御街上响起一声怒喝。
“种师道前来救驾,官家勿忧。”
彦崇见两位爷爷在空中飘飞的白发,想着爷爷病体未愈,心里一阵阵心疼。
为了西军未来,少年顿时将慈悲心肠收起,冷声应道。
“听闻老种经略武功盖世,小种经略也不遑多让,今夜某就见识见识。”
赵佶见二种前来,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杨可世说道。
“爱卿就留在城楼上掠战,看种经略斩杀敌贼。”
“贼人看刀。”
种师道虽年已七旬,却从不服老,一顿饭至少三碗饭半斤肉,使得金背开山刀,开得一石硬弓。
彦崇如何敢用锤去碰爷爷那柄开山刀,只怕一不下心将刀磕飞,不是把爷爷半生英名给毁了。
杨再兴一边驱赶着禁军,一边驱马接近方七佛三人,低语道。
“这场大戏落幕,你等速速离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终有相会之日,再来把酒言欢。”
方七佛一见老种赶到,也知道戏到尽头,点点头招呼其余两人,向万胜门方向杀去。
种师中在一旁为大哥掠阵,不敢轻离片刻,便不去管其它贼人。
彦崇心中暗暗叫苦,小萌新这对锤实在太重,本来就超出了常规兵器重量,用来作秀那是精彩万分,用来对战遇上脓包还好,遇上棋逢对手之人,这锤就成了累赘。
“种帅,不要碰他那对锤,以巧破千斤。”杨可世在城楼上提醒着种师道。
得到提醒,种师道亦看到宫门上那道缺口,老将身经百战自然懂得如何以巧破千斤,一套乱泼风刀法劈出雪花般刀影,杀得彦崇是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