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寂寂无声,赵元杰不得不重复,“爹爹圣躬金安。儿赵元杰奉诏请见。”
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意识到不大对劲了。
赵元杰则是慌乱的,转头道:“李大官,你不告诉我,爹爹叫我来什么事?总该替我通报一声吧?”
他这倒不是想坑害李神佑,而是作为内侍省大押班、福宁殿总管,这本来就是李神佑的份内责任。只不过这些日子,赵炅已经打死很多内侍宫女,一些小官甚至问罪家族,李神佑也是受苦颇多,赵元杰也不想难为他,但这个时候却也是顾不上了。
李神佑心里苦,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就是当奴婢的命,只好探头探脑进了后殿,道:“官家,越王来了。”
他毕竟伺候这位官家多年,说话的声音都掌握的正好。但是屏风后的软榻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怀疑官家是不是睡着了啊,但呼吸声也该有啊,这样想着,他忽然变了脸色,再也顾不得其他,冲到塌前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李神佑顿时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这一撞正好带倒了屏风,在暗夜中发出巨大的动静。
这下子不管是等在殿门的赵元杰,耳房里的邵才人,还是站岗的刘廷让和高琼,谁也不能再躲了,一起冲进去看,然后全都觉得天塌了。
因为赵炅躺在软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在有经验的人看来,这已经死了不是一时半刻了。
但无论如何,大宋的皇帝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死了,这干系实在是太大了,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到底是亲爹,赵元杰反应过来,扑到赵炅身侧大哭起来,“爹爹,爹爹,您怎么了。您别吓唬我啊,呜呜……李神佑,是不是你这贱婢害了我爹爹。”
原本也感觉到自己要完了的李神佑一个激灵,赶忙跪倒在赵炅塌前,赌咒发誓道:“大王冤死老奴了。老奴从十三岁岁开始就跟着官家,至今已经二十三年了。一身荣华富贵全都是官家赐予的,怎么能干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何况奴婢虽是宦官,也有九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