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带领残军,随着cháo水般的难民挤出西城门,一见桥上地拥挤情形,立时惊得目瞪口呆,飞步赶到桥头,劈胸揪住冯歌,暴喝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把老百姓赶出东门吗?”
“我……”冯歌面sè一苦,却说不出话来,杨浩大怒,一掌将冯歌推倒在船上,回头望去,城内战鼓喧天,杀声动地,江淮大军已穿城追来。
“老不死的,本王拚命给你吸引敌军主力,你就这样浪费掉!”杨浩气得几乎快要吐血,大胜天一横,就要冲回城再战,却被赶上来地左孝友死死拉住:“殿下快过桥吧,孝友给你断后!”
“过不去了!”杨浩惨然一笑道:“天亡我也,孝友,你自己逃生去吧!”
冯汉和虚行之双双赶到,见状均是大吃一惊,冯汉急忙上前扶起冯歌,愕然道:“伯父,怎会变成这样?”
冯歌垂头长叹道:“是我一时糊涂,百姓们不愿出东城,苦苦哀求……”
虚行之站在旁边,闻言也不禁轻轻摇头,这时又听惨叫声哗然大作,只见江淮军已涌出城门,挥刀砍杀落后的百姓与士兵,透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大股大股血雨不停息的喷起,将岸边每个人的视线都染得血红。
“殿下过桥啊,过桥啊!”左孝友单臂搂住杨浩的腰,用力往浮桥上拖去,数十名亲军冲在前面,在人群中挥刀乱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后面的钟离军也蜂拥而上,会游泳地便直接跳进江水,拚命往对岸游去。岸边霎时大乱,为争夺狭窄的浮桥,士兵们的刀剑终于向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起,百姓们也奋起反抗,不分敌我的推搡踢打,怒骂声,哭泣声,哀告声交织在一起,连天烽火,映照着短短一段江面,浮跃出令人恻目的sè彩。
“怎么会这样?”冯歌在冯汉的扶持下,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地一切,冯汉大急道:“伯父,我们也上桥吧!”
“冯老将军!”虚行之走到冯歌身前,含泪一拱手道:“行之贪生怕死,先行一步了!”
“你?”冯歌身形原地一晃,扑的喷出一口鲜血,冯汉大惊道:“伯父,伯父!”
虚行之黯然低头,又拱了拱手,回身一声令下,数领手下数百青壮也往浮桥上夺路杀去。
江淮大军已悉数追出城外,一杆黑底金字的辅字大旗迎风招展,江中的战舰也放下近百艘小型战船,大肆格杀落水的士兵百姓,汉水沿岸,又是铺天盖地的江淮士兵左右包抄而至,沿岸防守地竟陵军当即被杀得连连后退,迫不得已只好返身砍杀百姓,向浮桥狂奔而来。
“伯父!”冯汉忽然惊呼一声,被冯歌用力抛到浮桥上面,砸倒一片人群,刚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便见岸上冯歌横刀一挥,两只钉地木楔带着粗大铁链迎空抛起,整座浮桥剧烈的一晃,在水流的作用下缓缓向下游移离岸边,被夹在船阵中的那艘战舰也终于得脱zì yóu,掉舵向岸边驶去。
“汉儿,好好活着,给我冯家留条根啊!”冯歌站在岸边,老泪纵横的大叫。
杨浩在左孝友与钟离军的护持下,杀散桥上百姓,已迅速接近对岸,周围百姓死在刀下的惨叫,无孔不入的灌入耳中,杨浩握刀之手都不住颤抖,牙关已咬得出血,双眼仍是睁得大大的,整个人面朝原岸,被左孝友倒拖着往前走,桥头冯歌挥刀断索,与那一声大叫,都听得看得清清楚楚,脑中已全然失去思维,变得混沌一片。
远远看着浮桥载着众人远去,岸上没来得及上桥地士兵百姓都惊得呆住,一片寂静之中,江淮军踏着整齐地步伐,三面攻来,江上的战舰也划破水流,哗哗作响地向江心靠拢。
“战吧!”冯歌扬起战刀,沉稳的说道。
(ps:前晚饮酒过度,大伤元气,竟然睡足一天,至今头脑昏沉,跳票一rì,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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