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体格干瘦的黑袍道人领着单眼皮肥鸡行走在临邛城北门外一处荒僻的竹林里。到了快要走出竹林,隐隐能够看见下方村落时他拉着肥鸡停下了脚步。
“以你立下的功劳足以当上一名坛主,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个考验。刚才让你憋着尿还记得吧?你要站在这里对着这个坎下面那丛藤条中露出个头来的瓶子撒尿,要是能够撒满半瓶便算你通过。”
……
舒珲想到这伙拜龟教教众如此可恶,等敖闰收拾掉他们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几个首脑。趁现在还有时间要好好想想,别到时候惩罚太轻了被这些混账看不起,认为神明缺乏想象力。
“刚才太投入了都没注意敖闰什么时候走的,应该给他打声招呼,万一他把人直接押到京师去就不好了。”舒珲超记仇地想着。
红鱼将最后一盒磨细的沉香粉和着浓牛奶添加进了一盆皂液里,再将它搅拌均匀。看着眼前从清亮的桐油变成的白中泛黄的半透明液体,搅拌时明显能感受到它变得格外粘稠,却又能与牛奶水乳|交融,她不禁发问道:
“少爷,这就是你说的香皂吗?真是神奇,比胰子漂亮多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少爷你不会做的吗?”
舒珲听到这话,不禁有几分得意。手工皂这玩意,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舒珲有个室友就信了微商的话,认为手工皂比大厂产品对皮肤更好。不过他却没有如给他安|利手工皂的网友愿购买高价手工皂,反而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因为舒珲的这名室友相信,如同手工皂之于工业皂,别人的手工皂当然也没有自己的手工皂来得放心安全。他的皮肤最终如何舒珲不清楚,但耳濡目染之下,这项在家庭主妇间流行过一段时日的手艺便让舒珲被动掌握了。
当然,当时用的直接就是邮购的氢氧化钠成品,舒珲在唐朝还需要用苛化法从纯碱和石灰制备。也幸好这里是上州州治,不然这么急着做还真不容易凑齐原料。
要说他什么都会做那是不可能的。舒珲一边谦虚地摆手:“哪里哪里,我至少还有傻事不会做啊”,一边将一根柴房找来的木头用黑暗庇护刻成几个香皂模具。
刚混合的皂液反应还不充分,需要放在盒里等它凝固的同时慢慢熟化。舒珲听说无添加剂的天然手工皂熟化需要五十天左右,不然残留的烧碱会损伤皮肤。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就是他所知道的。
舒珲将一堆刻好做模具的盒子堆在地上,吩咐红鱼:“去找个伙计,让他找人把这些盒子全部刷上容易干的白漆,然后快点拿回来。”
“是,少爷……咦,这不是纳贡用的银铤子吗?”红鱼看着舒珲最后刻下的那个经典猪腰形香皂款式的模具,有些奇怪地多嘴道。
舒珲微微一笑,他不知道什么是银铤什么是银船,他只知道舒肤佳——爱心妈妈,呵护全家。
看到红鱼提着裙角走远的背影,舒珲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后悔怎么没让敖广去叫人。
“这会不正好去找卓梦菱请她指点红鱼琴技吗,我就站这里干等着多么浪费无忧无虑的童年……对了,不是应该一直有人等在这里随时跑腿的么?”
舒珲用眼睛左右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找到。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红鱼一声惊惶的尖叫,随即戛然而止,舒珲背上的汗毛一瞬间就立起来了。
“敖广快去!”舒珲用黑暗庇护变成铠甲将自己覆盖起来,示意此时不需要保护,便跟在已经发动的敖广身后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黑暗庇护力量很强大,每平方米受力面积可以提供一万吨的压力。但是作为盾牌,因为跟随舒珲移动的关系,它无法将力作用在舒珲自己的身上。而且所有反作用力都被它存在异空间的部分吸收了,舒珲也无法靠它反推地面将自己发射出去。
这两种操作或许可以实现,但是显然有违安全设计原则,不是现在的舒珲可以使用的。
等舒珲迈着小短腿跑到红鱼最后发出尖叫的地方,眼前的场景让他懵逼了。
敖广背对着他,舒珲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时只见他右手握着那把仪仗与军阵功能相结合的环首横刀,刀已经出鞘,脚下匍匐着个身穿灰衣,似乎十方楼伙计的少年人正瑟瑟发抖。
而在两人前方,一名腰缠蹀躞[dié xiè]带,肩宽腰窄,脸方唇厚的黝黑青年提着把黄金镶锷,鬼面獠牙的三耳云头剑站在十方楼内苑外端荷花池旁的腊梅树下。
四尺剑身上,正插着一条兀自甩尾挣扎的赤红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