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雨水不断的落下,落在罗羽已经完全褪去了颜色的白上,最后汇合成一道道水流,从罗羽的头上一直流下,流过他的脸膀,流过他身上的铠甲,流到地上。
“噗!”
罗羽那连天也不能让他弯曲半分的脊梁,这一科,竟然弯了下来。胸前坚固无比的铠甲也爆裂开来,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是一道奇怪的伤痕,没有流血,但却没有愈合的趋势,就这样盘踞在罗羽的胸口,狰狞可怖。
罗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努力的想要把身体再次挺起来。但自胸口上的伤痕处传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每做一个动作都十分困难。俊美的脸上流下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这一次,却没能让罗羽的脊梁弯曲半点。只是头上的白更加的白,白到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凄凉和沧桑。
“又作了么?”罗羽喃喃自语的说道。一手扯过身上的披风把自己包裹起来,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幽洲罗氏芸女之幕”八个字。
“大哥,这也许就是命吧,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出去我也就不会遇到他,也就不会”
少女眼中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怀中的孩子睁大好奇的眼睛,静静听着。
“大哥请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我”
关于墓中人的回忆,罗羽只能回忆到这里。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哦,或许还有那一年格外冷的寒风以及飘飞的大雪。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一个有点苍老,却十分威武的声音在罗羽身后响起。
罗羽没有回头,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即使不可以去感受,也知道来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气。
“其实也对,这么多年了。也改回来看看了。”来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一身戎装却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一点老态。来人正是罗羽的舅舅,罗成的父亲,幽洲罗艺。
罗艺将手中的一把丁香花放在墓前,抚摩着墓碑,眼中满是疼爱之色。似乎是在对罗羽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我有和你说过你母亲的饿事情么?”
“芸儿一直都喜欢丁香的,记得小时候,我们很穷,我没钱给她买胭脂水粉,也没钱给她买珠花之类的饰。但芸儿很听话,从来不和我闹,也从来不说自己喜欢那些东西,但我这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时候,我们生活在北周,我和芸儿是汉人,地位很底,有一次,芸儿因为在一个胭脂铺前看了很久,却没钱买。被一个外族女子嘲笑。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看见芸儿哭,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见芸儿哭,她哭的好伤心。”
顿了顿,罗艺仔细的看着墓碑,似乎是在回忆那断美丽而伤人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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