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潢正要退出门去,一听这话,急忙转过身,两手一抱拳,用下属见上司之理答道:“禀大人,过了家母三七,卑职亲自去收。”
罗泽南扬扬手,国潢倒退出门去,极其自然。
曾国藩先是一怔,马上沉下脸问:“罗山,几日不见,你如何混成这样!——大清的官制,岂能视为儿戏!你敢是疯颠了不成?——这要传扬出去,看你如何收得场!”
罗泽南被说得脸上一红,张了半天嘴,竟未有一句话说出。
刘蓉急忙接口道:“涤生,你快不要这样说罗山。罗山这样做,也是为了能练出一支像样的队伍——你做过兵部侍郎你知道,没有规矩,如何能成方圆?”
罗泽南这时才辩道:“涤生啊,我也知道这样做不成体统,可我也是想治一口气不是!我承认我带的是团练,可江忠源带的也是团练!他可以称大人,我怎么就不能称大人呢?”
曾国藩两眼盯住罗泽南,一字一顿道:“罗山哪,你是越说越不像了!——岷樵是立了大功的人,已积功被保举到三品衔,成了满朝公认的战将。你怎么能和这样的朝廷命官相提并论呢?——罗山哪,我不能看你做糊涂事不管哪!”
曾麟书这时走进来,曾国藩只好打住话头。
曾麟书对曾国藩道:“宽一呀,饭已经摆好了,你和两位相公用了饭再谈吧。”
曾国藩只好站起身道:“走吧,吵了这么半天,该饿了。”
罗泽南难为情地站起身,道:“训得我浑身冒汗,我还以为不管饭了呢!”
曾国藩边走边道:“乱规矩的事,我不做,族亲好友也不能做!”
刘蓉哈哈笑道:“我早就说过,曾涤生的官做得越大,我们这些老友越难做人!怎么样?说的不差吧?”
罗泽南接口戏道:“我说不和曾涤生做朋友,你和季高就是不听。这回可好,想不做都不行了——都等着挨训吧!”
一席话,把曾麟书也说得笑起来。
送走罗、刘二位,曾国藩这才从国华的口中得知,母亲过世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左宗棠便从湘阴赶了过来帮丧;曾国藩到的那天一大早,天还不甚明,左府的一名叫梁六的下人便来到了曾家,让左宗棠立马回府,说张中丞亲坐了绿呢大轿已经到了府上,口口声声要找左相公请教。吓得左老三登时屁滚尿流,临走还跟国华小声念叨:“该不是我老左去武昌会长毛的事发了吧?”
曾国华未及把话讲完,曾国藩已是一愣,急问一句:“你说什么?季高到武昌去会过长毛?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曾国华很肯定地答道:“哥,这件事,左孝廉只对我一人讲过。”
曾国藩长出一口大气:“你可吓死哥了。国华,这件事,你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同任何人讲起。家里人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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