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深吸一口气,道:“我当时就说了,武承嗣携大势而来,我们不应该和他硬拼,而是蛰伏待机,以泰山计划为主。”
韩王挠了挠脸颊,道:“后来我们不是以为他知道泰山计划了,所以才想着除掉他吗?”
越王缓缓道:“现在都过那么久了,泰山行宫也没有传来任何情况,这说明武承嗣根本就不知道咱们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咱们继续蛰伏?”
越王道:“杨思俭被抓,对付武承嗣的计划只能停止,咱们还有其它选择吗?”
韩王罕见的没有再坚持,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应该立刻将与泰山计划有关的人都清除掉。”
越王皱眉道:“相关人物不是早就清除干净了吗?”
韩王冷冷道:“不,还有两个活口。”
“谁?”
“徐元举和骆家那名女子。”
越王绷着脸道:“不行,现在还不能杀他们。”
“为什么不行,徐元举已经献出图纸,骆家也已经答应将东西运入行宫,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越王道:“那我问你,如果徐元举献出的图纸有问题怎么办?”
“这……不会吧?”
越王摇头道:“咱们的计划不能有任何疏漏,还是等行宫那边机关做好了,再对徐元举动手也不迟。”
韩王让步道:“那好吧,徐元举可以先留着,骆家那女子总可以杀了吧?”
“也不行,骆家家主骆统我认识,此人十分谨慎,在龙船进入行宫之前,他很可能会要求再见自己女儿。”
韩王叫道:“莫非你到时候还真打算让他见到女儿?”
“只要能让计划顺利进行,让他见一面又何妨。”
韩王沉默了一会,哼道:“再有半个月,龙船就要进入行宫了吧。”
“是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灭口都随你,只要别留下什么痕迹,让武承嗣抓住把柄就行。”
韩王笑了笑,道:“我手下的不良人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越王点了点头,忽然望着大门方向,道:“武承嗣既然对杨思俭动手了,只怕也不会放过袁书同。”
韩王哼道:“怎么,你还想保住他吗?”
越王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刚准备对武承嗣动手,他就先发制人。”
韩王愣了愣,道:“你怀疑咱们身边有他的人?”
越王皱眉道:“难道没有可能吗?不然为何他的行动每次都比我们快上一步?”
韩王沉默不语。
越王又道:“你现在就回王府,彻查你府中所有人,我也一样,这段时间咱们尽量都别出门了,一定要将府中的细作先抓出来。”
韩王叹了口气。
如果今天的事过后,他们都选择躲在府中不露头,在旁人看来,他们已经输给武承嗣了。
……
水军都督府。
戌时末,如水的月光静静洒在窗前,斑驳的树影在晚风中摇曳。
普通人家到了这个时侯,早已经安歇了,都督府的后院暖阁中,却依然灯火通明,还不时有娇笑声传来。
杨思俭坐在一张紫木靠背椅上,一边悠然喝着茶,一边望着身前几位夫人玩着投壶射箭的游戏。
杨思俭一生中有两件事最令他骄傲,第一件是他的掌上明珠杨竹铃。
相比四个儿子,杨思俭对这个唯一女儿疼爱得多,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就连杨竹铃要嫁给贺兰敏之这种荒唐事,连杨竹铃亲生母亲都反对,他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第二件则是杨思俭的妻子姜氏。
这位出身小家族的女子不仅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温柔贤惠,与杨思俭四名妾室的关系都处的很好。
在姜氏这个贤内助的帮助下,杨家后宅没有出现其他豪门的内斗情况,五位夫人相处的十分和谐。
每日晚膳之后,几名夫人还有女儿杨竹铃都会在暖阁中玩些小游戏。
杨思俭每次也会参加,这几乎是他一天最快乐的时候。
“老爷,您也来投一支嘛。”
年纪最小、长的最美的五夫人聂氏忽然来到杨思俭身边,摇着他的手臂撒起了娇。
杨思俭拍了拍五夫人嫩藕般的手臂,笑道:“你们去玩吧。”说完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杨竹铃。
五夫人跟着看了杨竹铃一眼,只见她板着个脸,双眉紧皱,心道:“哎哟,这位姑奶奶又发脾气了。”
虽然是夫人,但聂氏半点不敢得罪杨竹铃,只得松开杨思俭的手臂,又跑回去和其他四位夫人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