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嫁进张家以来,还少有这样仔细的想过,于是周姨娘索性也不想了,就和刘姨娘看戏吧,看陈觉蓉,到底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张太太的马车到庄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候,婉宁这几日有些嗜睡,吃完午饭就在那睡着了。张青竹听到母亲来了,急忙让人抬着竹椅出去迎接张太太,张太太下车时候,看到儿子坐在竹椅里面,见自己下车,儿子就要挣扎着站起身,张太太急忙让儿子坐下:“你好好地在那坐着,我走过来。”
“娘来看我,我不能去接娘,这会儿哪还能让娘走过来呢。”张青竹虽然没有站起身,但口中还是好听的话不少,张太太就瞧着儿子:“怎么,这才几天没见,这口齿就变得如此伶俐,让我想想,是不是儿媳妇的功劳。”
“娘笑话我。”张青竹的脸微微一红就让小厮抬起竹椅,自己跟在张太太身边:“她这些日子好睡得很,吃完午饭就又睡了,我原本想唤起她,但又想想,娘会体谅她的。”
“瞧瞧,明明是你心疼你媳妇,倒和我说,是我会体谅她。”张太太含笑说着,二人也进了正厅,张青竹请张太太坐下,苏嬷嬷已经端上茶水:“太太请用茶。”
“这屋子,一看就是你收拾的。”张太太笑着对苏嬷嬷说,苏嬷嬷也笑了:“这对联还是昔日太太写的呢。”
“那时候人有闲心,还肯写一写字。”张太太看着厅上悬挂的那对对联,话语之中全是感慨,张青竹不由看向自己的娘,张青竹一向晓得自己的娘会诗文,但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作诗。
“可我见过娘的笔迹,并不是对联上的字迹啊。”张青竹脱口而出,这对联上的字朴拙极了,用的是魏碑,而张太太平日写字,一色簪花小楷,笔锋也和这对联上的字迹不一样。
“那时候年轻,好胜,觉得人人都用簪花小楷,太俗气了,于是就改练了魏碑,别看这幅字不怎样,也是练了好几年的,后来你们渐渐大了,就觉得,还是从众得好,这才改用簪花小楷。”张太太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言语之中多有感慨。
“那,父亲晓得吗?”张青竹脱口而出,提到丈夫,张太太的神色不由微微变了变,接着张太太才淡淡地道:“他知道,只不过,他从没放在心里。”
黄粱一梦,张太太瞧着那幅对联,那大字写得刚劲朴拙,可是昔日写了出来,十分满意,等到晚间丈夫进了屋子,把对联给他看,谁晓得只换来一句,太太写着玩玩还可以的话。接着,就是丈夫想要从自己的陪嫁丫鬟中纳一个妾的事。
那些前尘往事,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张太太觉得心口有些发疼,但张太太还是笑着道:“你可都要记得,要记得对大奶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