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希声的声音传来,婉宁转头看向房门口:“你怎么跑来了,又逃学了。”
“是先生说,我已经念了好一会儿了,让我歇歇,我不想在书房吃点心,就过来看外祖母。”希声乖巧地说着,还伸手去抚摸宋姨娘的脸:“外祖母,不要哭,娘要说了您,那我,就说我娘。”
“哪有你这样的。”婉宁失笑,伸手抚摸女儿的脸。
“先生说了,这人到了哪里,都绕不过一个理字,如果娘说错了话,那我年纪虽小,也要说娘,这叫什么来着。”希声毕竟年纪还小,在那努力想着用词,婉宁已经笑着道:“这叫劝谏。”
“对,对,就是这两个字。”希声抬头对宋姨娘说:“娘若做得不对,我看到了,自然是该说娘的。”
“我的宝贝哦,怎么舍得说呢。”宋姨娘把希声抱紧了些,在她脸上亲了亲,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圆满,能有这会儿的日子,宋姨娘已经很欢喜了。
婉宁含笑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娘亲热,到了现在,婉宁只觉得无一不圆满,不管是家里还是张青竹在外面做官,都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去想那许多事儿。
婉宁这胎虽然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但张青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每日张青竹回来时候,就来看婉宁,还让家里的下人不要去打扰婉宁,也就那么几个人,许多事情宋姨娘顺手就做了。
于是婉宁这胎真是怀得十分轻松,每日只和宋姨娘说笑,也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等到了四月时候,太子纳妃仪式终于举行。
这是仅次于立后的大事,早在几天前,太子妃仪仗经过的地方,就到处披挂上了彩绸,刷了新漆,路也修补的好好的,武宁侯府门前的大路,都用了围挡,毕竟这日,太子要坐上仪仗,亲迎太子妃。
张青竹作为东宫属官,难免也忙得脚不沾地,好几日都没回家来了。婉宁也不觉得奇怪,只打发人往张青竹那边送了些换洗衣衫。
送衣衫的是杏儿,她欢欢喜喜地送去了,但等回来的时候,杏儿面上满是不悦。婉宁瞧见杏儿这一脸的不悦,也就笑着道:“你怎么拉长了脸回来,谁惹你了。”
“大奶奶,我去到那里,原本送了东西就走,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听到有几个人在那笑话,说什么瘸子也能当官,简直是不顾体面。”说着,杏儿的泪就要落下:“这不明明白白说我们大爷吗。”
张青竹要出去做官,就必定会因为瘸腿被人嘲讽,这是张青竹和婉宁说过的,因此婉宁只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别的。
杏儿已经拉住婉宁的胳膊:“我瞧啊,定是他们看不起我们大爷,还想在那挑拨是非,想让我们大爷自惭形秽,好自己辞官。”
“出息了,都会说这成语了。”婉宁故意这样说,杏儿又想笑又想哭,最后只能说上一句:“大奶奶,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能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您就不能,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