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玉竹的声音变得更柔了:“我们才是夫妻,才是一心一意的。”
是的,夫妻才是一心一意的,至于别人,那不过都是些过客。陈觉蓉唇边现出一抹笑,偎依进丈夫怀中。
“二爷和二奶奶真是恩爱。”春草看着那垂下的门帘,轻声说了一句,夏果只嗯了一声,春草听不出夏果这一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心绪,只又看了夏果一眼:“其实,我见二爷的有几个小厮,也还不错的。”
丫鬟配小厮,以后做个管家娘子,日子还是很不错的。夏果白了春草一眼:“我可不愿意我的孩子,还是奴才秧子。”
“那就往外头聘去。”春草在那想着主意,夏果又叹了口气:“外头聘去,你晓得外头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若嫁了个伙计还好,若嫁了别的,光那一身臭汗,闻一下就想呕出来。”
再说了,外头聘去,凡百事情都要自己动手,洗衣做饭扫地,甚至连衣衫都要自己动手做,夏果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在陈觉蓉身边做大丫鬟,只用做些细巧的活,做个针线,也不过就是绣些荷包香囊,哪里就要做那些粗活了。
春草看着夏果的手,那水葱一样细嫩的手,自然是和那些粗使的婆子的手不一样。既不愿意外头聘去,也不愿意嫁小厮,那只有留在主人身边,等着被主人收房。春草想起在陈家听过的那些事,不由打了个寒颤,旁的不说,就说那些没有生下来或者侥幸生下来的孩子,怎么没的,去了何处,无人敢问,也没人会为他们出头。毕竟,那都是主人们的命令。
陈觉蓉可是陈太太精心养出来的,做娘的容不下庶出的儿女,那做女儿的,难道就能容得下了?
风吹着帘子,婉宁放下手中的书,上前打算关上窗子,杏儿急忙上前:“大奶奶,您唤我们就是,哪有您亲自来关窗的。”
“哪里就这样娇气了,连窗子都不能自己关了。”婉宁说话时候已经把窗子关上,梨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满面笑嘻嘻:“大奶奶,厨房那边,果真送了两个人去二奶奶屋里,我就悄悄地跟去听了听,听到厨房的王婆子在那发愁,说本来人手就刚刚够,这会儿二奶奶还要走了两个,到时候可怎么办。”
“难怪你这么半天都不见人,原来是跑去偷听去了。”杏儿伸手戳梨儿的额头一下,梨儿还是笑吟吟地:“我这不就是想着,还要回来伺候大奶奶,不然我还要去继续听呢。”
“你啊!”婉宁摇头,梨儿凑到婉宁身边:“我呢,是想去针线房听听,看那个黄嫂子,又要撺掇什么人来和大奶奶您做对。”
“要照你这样说,王婆子去婆婆面前嚷,也是被人撺掇了?”婉宁笑着问,梨儿给婉宁倒了杯茶:“自然是的,她管着厨房,厨房一天多少人,该多少银子,她自己清清楚楚,竟然还想让大奶奶您背黑锅,难道您还在意那一两银子一吊钱?”
“你也慢些说话,我担心你喘不过来气。”杏儿在一边揶揄着,梨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就是你,又在这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