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他多半会遇到同村同班的两大奇人,周昊泽和蔡建瑞。这两个人和他同村同班,是初三分到一起的。不过在初一的时候刘憬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他们放学回家的速度和其他走路回家的同学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上学的时候就截然不同了,简直就像身体机能突然衰老了几十年,那行走的速度慢得——如果你和他们走在一起,多半会发狂。假如刘憬在走了将近一半的地方和他们两个人相遇,刘憬到了学校十多分钟了,才终于在上课前的五六分钟看到两个人极度悠哉地走进了教室。两个人性情之好,简直达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步。
刘憬每次在上学的路上遇到周昊泽和蔡建瑞心里都会有点纳闷,他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的性情到底是用什么做就的,如果有必要话他真想亲自解剖一下。两年多了,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只能说他对这两个人的好奇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
今天又是不期而遇,两个人依然是一路悠哉好走。刘憬仍旧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没有和刘憬打招呼,彼此虽是同村同班的同学,但见了面就如陌生人一般不吭不响。
“神奇的二人组啊!”刘憬心中感慨。
就在这时,蔡建瑞突然叫道:“刘憬,走那么快,后面有狼追你啊?”
刘憬的脚步戛然而止,转过身打量了蔡建瑞几秒钟,不置可否地回答道:“貌似是吧,不过这两只狼好像吃饱,对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我靠,你这绵羊再不跑,就密西了你!”蔡建瑞煞有介事地说道。
刘憬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这时两个人刚好悠哉游哉地走了过来,三个人正好并排而行。
三个人,刘憬和周昊泽身高相仿,体重相仿。蔡建瑞的个头却高了很多,起码比两个人都高出半个头,但他却最瘦,高高细细的颇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一根竹竿。三个人的脸型都较长,不过周吴泽是轮廓分明的近乎国字脸;刘憬脸上的棱角却像是被打磨过一般;周昊泽的下巴却长而圆滚。
三个人走在一起,蔡建瑞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最近看过的电视、电影,什么《西游记》啊,什么《三国演义》啊,什么《地道战》啊……总之没有一个话题是和学习沾边的。刘憬虽然没有通集看过,但是关于《西游记》和《三国演义》的小说已经看过好几遍,便和蔡建瑞聊了起来。但是他立马就发现,蔡建瑞除了电视上看到的,其他根本一无所知。两个人就像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儒与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小民在聊天,一方知之甚广,另一方却固执己见只管谈论他所认知的世界;于是,话题很快就僵硬了,无味了。到了后来,刘憬干脆闭上了嘴巴,只管听蔡建瑞一个人讲。而在整个过程中,周昊泽是最沉默的,只偶尔说上一两句。刘憬虽然好奇,但并没有问,他敢肯定,周昊泽是一个有相当故事的人,因为他的成熟和他的年龄颇不对称。
预备铃响前的六七分钟,三个人终于来到了学校。
刘憬十分佩服地说道:“牛人啊牛人,我算是佩服死你们两个了,别人走一来回,我看你们只能走个单程吧?”
蔡建瑞笑了,周昊泽也笑了。
“佩服吧!”蔡建瑞一脸得意地笑着。
但是,三个人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他们蓦地发现本班教室外的林荫道上,以及教室前的场地上,一个班里的同学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