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邪恶的寄生体是如此厉害,以至于仅仅只是放任了它两天,便成长为一方不容忽视的恶疾。它恶化得实在是太快了,前两天尚可忍耐,可今天的严重程度叫仲夏甚至有些心惊肉跳。他不得不频繁强迫自己比平时更卖力地发呆和转移注意力,好缓解**上的折磨。也许他现在就不该坐在这里,这病症确乎已影响到了他正常的工作。他该请个假,去医院好生诊治诊治,只是……
叫号机响了起来,这回轮到一位年轻女孩,于是两瓣丰润的嘴唇开始了新一轮的开合,可仲夏的脑子里此时只余下自己与痒痛,再听不进去什么。
直到这时,仲夏才惊讶地察觉,自己对那些服务对象早已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前因为健康的体魄与庸碌的生活尚存,于是一切才好忍耐,可随着病痛的倾轧,层叠的血痂终究被撕裂,迸射出最炽烈的疼痛来——
他在这个简单枯燥的岗位上已经蹉跎十几年的光阴了,他的工作是什么?不过是几套话术、几个窗口、几张表格、几份报告而已,所有一切都是既定的,不容丝毫更改。他安于这岗位上的一切,于是欣然朽烂在了这里。他溶化了——溶化为不容改变的几套话术、几个窗口、几张表格、几份报告,他的生命就变成了这么几样庸俗且无用的东西。
可那些来找他办事的人呢?那些蠢货连他都及不上,他们对他这团简单的生命一无所知,也绝不愿花哪怕一点多余的时间来了解。他们只会挤出焦急、哀伤、愤怒之类的神色,央求他把他的话术、窗口、表格、报告(也即他的生命)打包复印出来,现成地递到他们手上,然后急匆匆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哈!多么可笑!那些人以为他们是什么?他们不过是被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遭遇到的某种问题吓懵了、砸傻了,于是便想当然地将自己包装成为某种罕有的可怜之人,大声嚷嚷着、蛮横无理地索求他人的援助,死死抓住每一根可疑的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将他们面临的紧迫局面添油加醋地吹嘘出来。可他们对仲夏来说呢?不过是平均每二十分钟就会来一个的号子,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急迫的痒痛催生出急迫散碎的灵感与思想,当终于超过某个阈值以后,有什么东西在仲夏的心里破碎了。他猛地站起,告诉那个讲到一半的女孩自己必须得去一趟厕所,随后不由分说地竖起“暂停服务”的立牌,快步转入了后廊。
当仲夏敲门进入领导办公室时,还有一个人在他前边申请休假。那位同事演技拙劣地弓着腰,意图显示腹部所承受的剧痛,而领导只是略皱了皱眉,便轻轻挥手回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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