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屿小磨山岛,这个岛屿离定海所不远,原本是个只有几十户渔民的小岛。
两个月前,一伙人马占据了这里,不仅修建起来了营寨,还整修出一道栈桥。
张贺和杨成德二人,正坐在这条栈桥边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杨成德此刻有些消瘦,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整个人格外的狰狞.
一旁的张贺,则神情猥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就像是一个被憋坏的**。
“自打从东蕃回来,我也并不是有意同你割席,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爹的意思。只是这些年愈发觉得,杀戮一事已经渐成心魔,你也看到了,几个月未曾杀人,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张贺开口了。
杨成德消瘦的脸颊动了动说:“是人都有心魔!”
张贺望着杨成德这个样子,不由叹息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
杨成德笑了笑,笑得很难看:“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痛快的事!如果再让我选,我只恨刀不够锋利!”
张贺叹息着低下了头,可始终冷静不下来。
“你那爹不无辜,可你没必要杀尽你的那些兄弟!”
杨成德苦笑着抬头望了望天,又望着自己的双手。
在腊月十五的时候,他回到了家中,本打算求他爹赞助一些银子,好让他重整队伍。
可是趁着年会之际,他爹当着所有兄弟的面,狠狠的数落了他一番。
杨成德本就因刺青割耳一事备受羞辱,又恰逢在莫城外遭遇了大败,所以忍不住就顶了几句嘴。
结果他爹勃然大怒,不仅再次狠狠的羞辱他一番,还拿他娘是个贱婢来说事。
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扎在了杨成德的胸口,他可以容忍自个受委屈,可他那个早死的便宜娘,一直都是他的禁脔。
换做以前,杨成德或许还有理智。可脸上那每天都能看到的疤痕,以及少了的一只耳朵。
都在不断激化着他,让他不断回想起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以他客客气气的给他爹磕了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年三十的时候,他就带两百余个贼人,潜入了杨府。
趁着团年之际,他勾结府中内应,控制了杨府上下通道,这才慢慢的开始了清理。
他亲手将他爹给绑了,当着他的面,将家中的几个嫡子屠戮一空。
那一晚,杨成德毫无理智可言,只记得昔日高高在上,对他冷嘲热讽的人,全部都拜倒在他脚下,一个个的祈求原谅。
他那爹,也难得的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求他能够念及兄弟亲情。
杨成德大声的质问了他爹,为何世道就这么的不公,为何他是个庶子,就活该低人一等。
他爹回答不上来,他便亲自送了他爹一程。
最后一场大火,将杨家彻底给烧了个干净,也算是杨成德彻底同以往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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