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小事,也是简单的事。
难就难在杀了人之后如何置身事外。
所以李昶选择了当这个出头鸟,大包大揽地把麻烦都揽到自己身上,从而顺理成章地摆脱嫌疑。
至于为什么要把凶器丢在薛玄凌的院子里……
薛玄凌实在是一个绝妙的转移众人注意力的人选。
“那么殿下想让谁来当这个凶手?”林含章问。
“含章想让谁来当这个凶手?”李昶反问。
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林含章能猜到的,外头那些人也能猜到,是以李昶需要不断地抛出新的疑点,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
薛玄凌没有照李昶意料中的行动,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殿下现在已经动第二步棋了。”林含章突然说道:“会是谁代行?是荣安公主吗?”
能被太子信任,且值得他信任的,整个西福寺大概就只有荣安公主了。
李昶点了点头。
此刻,荣安公主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蹑手蹑脚地摸向了安王所在的禅房。她假借要跟薛玄凌一起,正好就离安王的禅房更近了些。
方便行动。
——
“怎么样了?能出去?”李泰不耐烦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次又一次地询问身边的侍从,“不行就使点儿手段,不能让他找到圆觉的手稿。”
侍从躬身垂头,说:“王爷您稍安勿躁,眼下护卫们刚围上,守得紧,若是咱们轻举妄动,只怕要招来太子殿下的关注。”
李泰冷眼瞥着他,阴恻恻地说道:“人到底是谁杀的,还未可知!倘若他贼喊捉贼呢?将我们这些人分开守起来,谁知道他对圆觉的尸体做了什么。”
当然,李泰不知道的是,自己差点儿就触碰到了事实。
“王爷,您这话可不能大声。”侍从连忙转头去看外头,发现守卫并没有靠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小声嘱咐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圆觉主持那是千年的老狐狸,断不会将那些东西摆在明面上,所以您大可以放宽心。”
还是侍从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安抚了李泰的急躁。
“谁与那老东西有仇?挑中这时候下手,真是够麻烦的。”李泰重新坐回位置上,伸手端过茶壶牛饮一口,“得想个办法把消息传出去,要快大理寺一步才行。”
以李泰的想法的是,不能让皇帝知道西福寺的猫腻。
起码不能是现在这个当口。
宋家这才刚送宋延平坐上了剑南节度使的位置,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要是立刻暴露与西福寺有所勾结。
皇帝的怒火……
可想而知。
“王爷,您现在要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侍从生怕自家王爷轻举妄动,连忙阻止道:“宋大人知道西福寺有变,肯定会在赶过来之前,联系家主的。”
所谓的宋大人,指的是京兆尹宋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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