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的时间,姜青鸢的双眼微红,看上去委屈极了。
还是薛玄凌先开口打圆场,说:“夫人也只是为了我好,并没有什么歹意。再说了,父亲何必动怒?夫人说的这些,也的确是青年才俊。”
说完,还生怕薛亦涯不生气似的,薛玄凌掩唇笑了两下。
台阶有了,姜青鸢回过神来,迟钝地嗯了两声,解释道:“是了,只是看着阿九年纪到了,我才啰嗦这么多……老爷若是不喜欢听,妾以后不说了。”
看姜青鸢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薛亦涯心中又泛起疼惜,忙软了声音,说:“不说这个,夫人若真想张罗,不如给三哥儿寻个好媳妇。”
有薛亦涯主动示弱,姜青鸢自然不会犟下去,场面也就缓和了许多。
饭后,薛亦涯许是担心薛玄凌胡思乱想,等姜青鸢出去,便拉着薛玄凌开始闲叙。
“方才夫人讲的那些,阿九心里是怎么想的?”薛亦涯试探性地问道。
薛玄凌装傻,眨巴着眼睛,回答:“夫人说得其实在理,女儿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动怒,只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人为女儿着想,女儿也不会拆夫人的台。”
如此一番话,倒把薛亦涯给说得无言以对了。
他酝酿了一下,蹙着眉头,说:“阿九,这件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你的婚事暂且不做安排,得听陛下的,懂吗?”
原本薛亦涯还以为女儿要反驳了,却看到她乖巧点头,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
自那天主院里被呵斥过后,姜青鸢老实了几天。
但没等薛玄凌去找她,她便先一步与那个吴昱开始了行动。一个趁夜潜入玲珑院搜东西,另一个则联系了不知道哪儿的人,将玉州寄过来给薛玄凌的信拦截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姜青鸢的气势明显要嚣张了许多,平日里遇见薛玄凌,也不会躲了,甚至还会明目张胆地回望过去。
那封被截停的信只晚了差不多三天到薛玄凌的手里。
看到信,薛玄凌才明白姜青鸢态度的改变。
莘公和听风在玉州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不管是赵氏还是她那两个儿子,都是守口如瓶,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讲。
哪怕听风没忍得住,绑架了赵氏,也没能从他们的嘴里撬出真相。
无奈之下,莘公和听风只能打道回府。
再看苏月安那边,他们作为常年闯荡江湖的,到底是要比莘公和听风更老辣一些,而由他们传回来的信,明显就比莘公他们的要更加详尽。
这个赵氏当年回到玉州后,先是将两个儿子喊了过来,后来又拿出了一大笔钱,供两个儿子在玉州娶妻生子。
钱是哪儿来的?
苏月安查到,赵氏的钱是现银,每次都是担子挑着出去付账,从不走飞钱。
现银不怕被查到来路,赵氏这样,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顺着这个线索,苏月安带着手下的人开始深挖。不过三天,竟是真让苏月安查到了一个负责帮赵氏运钱进玉州的镖师。
镖师谭云。
这位就没有赵氏那么信守承诺了,十两银子一出,什么都交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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