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的这些趣闻轶事,就没有薛心宜不知道的。
随着徐若雅起身,两边的帐子里都开始交头接耳。往年也不是没有女子上台挑战男子,但大多铩羽而归,如今站出来个有大才之名的徐若雅,众人便兴奋起来了,对台上的胜负更有了几分兴趣。
见有人上台,琴南姑娘便点了两个侍从出来。
这二人手里分别捧了个盘子,盘子里摆着一张纸,上面墨渍还没干,一张写着蔡若尧,一张写着徐若雅。他们自帐子前的青石板路缓缓走过,依次询问帐中的郎君娘子们,想要点谁胜点谁负。
新年茶会除了博名声、寻姻缘之外,还有第三个好玩的。
那便是赚钱。
琴南姑娘坐庄,在场所有的郎君娘子都可以下注,赌的是台上的胜负,也可以赌最终的六艺八雅是谁。做赌资的钱财对世家的郎君娘子们来说,当然都是小打小闹,可应会的还有一些寒门文人,是以这赌注还是寒门学子的一次改善生活的好机会。
“我赌蔡若尧。”薛心宜伸手摸了两钱银子,放在了写有蔡若尧名字的那个盘子里。
这么一会儿,蔡若尧盘子里的银锞子就已经堆成了小山。
徐若雅那头虽然也不少,可论名气和才学,到底是略逊蔡若尧一筹的,对她抱有期待的人少上那么一些。
薛玄凌一看,也拿出两钱银子来,放在了徐若雅的名字上。
“你干嘛买她?会输的,蔡二郎去年可是横扫茶会,差点儿就拿到那六艺八雅之称了。”薛心宜咂了声嘴,跪坐回软垫上,“不过也随便你,反正不过是两文钱,输了就输了。”
“徐大娘子憋着一股劲的。”薛玄凌目送徐若雅坐定,轻声道:“她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她这强撑着的模样,感觉应该是家宅中有什么变故。”
水榭比武台上另站了两个童子,他们身后摆着个石屏。童子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负责将台上对弈之上的棋局重现给两侧帐子里的人看。
听薛玄凌这么说,薛心宜跟着去打量徐若雅。
然而薛心宜没看出徐若雅哪儿不对,于是放弃了,耸了耸肩,说:“徐家可是一大家子,三姑六婆的,妯娌多,麻烦也多,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茶会上的点心不错,茶也上好雨前龙井。
薛玄凌吃吃喝喝差不多饱了,一抬头,看到台子上还在鏖战,不由地伸手掩唇,打了个呵欠。
结果谁成想,一个呵欠引来了不远处的乔梓年的嘲弄。
“薛家大娘子是刚回长安吧?”乔梓年娇滴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腻,眉眼间尽是鄙夷,“想来也是不习惯这些场合,倒是难为薛大娘子了,不然我给薛大娘子去再叫份茶点来?您这面前的可都被吃光了。”
估摸着,刚才薛心宜议论她的话,是被她给听到,才有了这下夹枪带棒的讽刺。
一旁的武悦不想生事,忙扯了扯乔梓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我是刚回长安。”薛玄凌偏头看她,含笑道:“也确实对下棋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