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琴南姑娘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地答道:“妾身的身份本就是下九流,又何来什么名声?能帮到望安郡主便是极好的,至于徐大人将来要待我如何,那就得看他愿不愿意得罪卢氏了。”
只要琴南姑娘还是兰苑的花魁,卢氏就依然是她的后盾。
“琴南姑娘不必如此贬低自己,如果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做那下九流的营生?”薛玄凌目光温和地看着琴南姑娘,“你与我,本质上没有不同。”
说话间,两人重新坐回雅间内,并叫小二续了一壶茶。
然而薛玄凌不知道的是,自己要等的那人,已经永远不会来了。
风声雨声交错。
城南郊外,黑衣人身姿轻盈地奔波于雨幕中,他的长剑上还滴着血,沿着血迹回望,依稀能看到一人一马倒在了远处的泥泞里。
而他追着的另外一人因为弃了马,有些慌不择路。
“我什么都没做……不,不要杀我,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干的,是他们,你要找就找他们!”。男人涕泗横流地央求道:“我当时还劝他们……劝他们不要这样子做,这样会惹怒公主,可他们不听我的,执意下手。”
黑衣人一剑挑在男人的脚踝上,使得男人跌落泥水中,再抬手,剑尖就点在了男人的眉间。
“不必解释,你与他们很快就会在地府见面了。”
冷如寒冰的声音落在男人的耳中,叫那男人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伸手指着黑衣人,身子不断往后蠕动着,嘴里喊道:“是你!是你——林——”
尖刻且惊惧的声音湮灭在轰隆隆作响的雷声中,男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名字,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对,是我。”黑衣人将面巾扯下。
面巾之下,赫然便是林含章那张冷漠的脸。
他俯身割下徐俜生的人头,又折返回去,把徐聪的脑袋割了,随后便一道装在精美的丝绒匣子里,送进了徐府。
与人头一起的,还有一封信。
信里将徐俜生与徐聪伙同徐若雅所做的事写得一清二楚,末尾还有徐家两兄弟的血手印。
以虞氏的聪明,当然立刻就明白信是真的,自己两个废物儿子也是惹祸上身,才招致祸患。然而她不敢耽搁,更不敢寻仇,当天夜里就带着徐家的人匆匆离开了长安,半点没有声张。
徐家不是只有这两个儿子。
死了两个,还有其他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下徐昌不在,虞氏这个主母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徐家余下的血脉,然后等徐昌回来。
听风气喘吁吁地冲进酒楼,一边拖着蓑衣,一边上二楼。进到雅间后,他敲了敲门,等听到里头应声,才开门道:“徐家的下人说徐俜生与徐聪不在府内。”
“什么叫不在府内?”薛玄凌有些纳闷,撑着头问:“这么大雨他们能去哪?总不能是去喝花酒了吧?你不是打听了他们平日里喝花酒的时间?”
“他们下人说是被请出去了,具体干什么不知道,要不要我去城里再找找?”听风拨了拨湿漉漉的袖摆,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