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瑗修站在采芝园外墙的一处蔷薇花架下,细细看着上边素婉从各处精心移植来的蔷薇花,虽暴雨刚过,却并不怎么有雨打风吹去的景象,花叶被雨水一洗,反是更整洁娇妍。陆瑗修见其中一朵粉团蔷薇开得格外盛烈,一伸手,便连着枝折了下来,插在自己发髻上,一旁的谢淇薇见状,心中竟隐隐一跳。
“素娘娘如今也很受父皇宠爱,只是碍于出身微寒,想上位总还欠些火候。”陆瑗修笑道。
谢淇薇早听闻过素婉想入谢氏族谱之事,一直不屑一顾,却不料陆瑗修提起,心内反而讶异,继而又有些生气,只问道:“公主此话何意。”
“素娘娘若得宠了,对母妃,对极乐宫都是大有好处,何况她又是谢家出来的,自会为谢家争取利益。”陆瑗修道。
谢淇薇难掩心中鄙薄,冷笑道:“谢家如今难道已沦落至需要靠当年的丫头救不成?”
谢柔云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发涩,她又何曾想违逆母亲的意思,只是眼见着谢家即将一败涂地,自己却对一切都糊里糊涂,作为唯一可能打开缺口的素婉,亦免不得要笼络些,便道:“素婉在谢家时就极受宠,吃穿用度,并不比我差多少,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并非没有原因。”
见谢淇薇目露疑惑,谢柔云便将过往之事大略说了说。
原来素婉其实是谢柔云父亲当年与一青楼女子一夜风流后所生,那女子有心想靠孩子挤进谢家,却不知侯门素来深似海,生下素婉没几日便离奇暴毙,素婉亦被丢在荒郊野外。后来谢老爷闻得此事,心中愧疚,去郊外寻女,原本只是想将孩子好好埋了便可,不料素婉被丢在野外两天三夜,虽羸弱不堪,却还一息尚存,被谢老爷抱回去精心呵护一段时间,便恢复过来了。
当时郑家正如日中天,荣国夫人把持一家大权,谢老爷怕这个女儿再遭到什么不测,并不敢多提要求,不过是当个丫鬟给嫡女使唤,荣国夫人也便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
后来谢老爷一直想给素婉个名分,却苦于家族内部种种关卡,一直不能遂心。谢柔云嫁给陆文湛,他便把素婉安排当了陪嫁丫头,并反复叮嘱谢柔云好生待她,将来给指个好人家。再不多久,谢老爷去世,荣国夫人更是成了谢家最尊贵之人,她不喜素婉,谢柔云与谢青自是不会多提,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但素婉对自己的身世却是明了,当了皇帝妃嫔后,便一心想入谢氏族谱,亦是想还自己母亲一个公道。
谢淇薇从不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听谢柔云如此一讲,心中是百味杂陈。一方面鄙夷那青楼女子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方面亦是对素婉生了些许怜悯。想了想,道:“这事若姑母等知情人不讲,便是无处追究,她亦不过是个捡来的丫头,这些年她得到的,已是一些官宦家的小姐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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